饭香引来的不光是人,还有鬼
晨雾未散,野火号营地已陷入死寂。
风停了,雪也停了,连时间都像是被冻在了这一刻。
十里之外,三支军队如铁铸般列阵而立,杀意凝成霜,压得整片废土喘不过气。
赤脊残部的战旗猎猎作响,血色残阳下,那面绣着“焚骨以祭”的旗帜像是一道未愈的伤口,在寒风中撕裂。
他们曾是陆野亲手剿灭的暴徒,如今残兵败将聚集,只为复仇而来。
为首将领双目赤红,手中战斧劈开空气,嘶吼声震彻山脊:“杀了他!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炖汤!”
影阁的黑袍人则静得诡异。
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动作,只是如石碑般矗立在雪地中,仿佛早已与这片死地融为一体。
可谁都知道,这群被系统抹去情感、剔除记忆的刺客,才是真正致命的毒蛇——他们不为仇恨,只为任务而来,目标只有一个:活捉陆野,夺取【武道食神系统】核心数据。
而最远端那支黑旗军,则令人毛骨悚然。
巨眼图腾在风中缓缓转动,宛如活物之瞳,俯视众生。
他们彻夜燃烧着幽绿火焰,火焰不暖反寒,竟能吞噬光线,扭曲空间。
更诡异的是,那些士兵竟盘坐在地,闭目合口,喉间发出低沉共鸣,像是在……进食?
用耳朵、用灵魂,吞咽空气中飘散的某种无形之物。
陆野站在野火号主舱顶,麻衣未换,袖口还沾着昨夜熬汤时溅出的油星。
他望着远处三支大军,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怕我有埋伏?怕我设陷阱?”他低声自语,“你们以为,战争只能靠刀剑和元能?”
他转身走下阶梯,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传令——撤掉所有感应丝网,收起元能炮台,打开侧舱门。”
众人哗然。
铁筷子冲上来:“统领,三军压境!我们至少该启动‘熔炉壁垒’!”
“不必。”陆野摆手,眼神平静得可怕,“真正的防御,从来不在墙上,而在人心。”
他抬手指向中央巨灶:“架锅,十口,全开火。让小灶童组重新熬制【聚义浓汤】,加入昨夜封存的年夜饭残渣。”
“残渣?”大锤嫂皱眉,“那不是已经凉透了吗?还能入味?”
“正因凉透,才够‘真’。”陆野轻笑,“那是上百人一起哭过、笑过、喊过的名字,是记忆的沉淀,是愿力的结晶。他们闻不到味道,就尝不到‘家’的重量。”
灶火轰然点燃。
十口大锅同时翻滚,汤水沸腾,香气如龙腾空而起。
那不是简单的食物气息,而是夹杂着欢笑、泪水、思念与归属的复合之香,顺着风势,如潮水般向十里外扩散。
三里外,赤脊士兵最先动摇。
一名年轻战士忽然跪地,双手抱头,浑身抽搐,口中嘶吼:“我想回家……我娘做的白菜炖粉条……好香……她总说……多吃点……长力气……”话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战斧当啷落地。
影阁刺客也不再沉默。
一名戴面具的女刺客单膝跪倒,鼻血从面具缝隙中渗出,喉咙里传出压抑的呜咽。
她颤抖着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却年轻的面容,喃喃道:“那是……我六岁那年……爹杀了一只鸡……给娘补身子……她说……等孩子长大,要天天吃得起肉……”
她的记忆本已被系统清除,可这股香气,竟强行唤醒了被封锁的情感碎片。
最诡异的一幕发生在黑旗军阵营。
他们依旧盘坐不动,但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浮现出青筋,喉间共鸣愈发剧烈,竟似在主动吸收香气!
他们的身体微微起伏,如同饥饿的兽类在吞咽无形之食。
“想偷师?”陆野冷笑,“那就送你们一口热的。”
他抬手一挥:“小油瓶,点火。”
藏在地下废弃地铁管道中的“余温罐”瞬间引爆。
那是昨夜【十味合欢锅】残留的元能热流,经系统提纯后封存于金属罐中,此刻顺着锈蚀铁轨蔓延而出,如地脉苏醒,直冲敌军腹地。
十余名潜伏在雪下的哨探当场蒸熟,皮肉焦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黑烟。
三军震动。
陆野却不再看他们一眼。
他登上野火号车顶,取来一口铜铃,轻轻一敲。
铛——
声波荡开,破开凝滞的空气。
紧接着,老喇叭领着百人合唱团齐声高唱《报菜名》:
“葱爆羊肉!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佛跳墙!龙肝凤髓羹!千年灵芝炖乌鸦!”
歌声嘹亮,字字如刀,割裂寒雾,直刺人心。
就在这时,烬余子颤巍巍走出灶房,双手捧着一只陶盆,里面是一撮暗红炭火,微弱却未熄。
“这是……”他声音发抖,“咽骨坡老灶的最后一撮薪柴。当年‘饕餮祭’上,三百食战组成员……一边做饭,一边被活祭……他们到最后……还在喊……开饭了……”
他将炭火倒入中央巨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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