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奶渣里翻出百年老规矩
暴雨洗过的清晨,空气里还浮动着铁锈与焦土的气息,但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三大基地联合坊市外的广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九味擂台”四个猩红大字悬于半空,由元能符文勾勒而成,随风震颤,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正缓缓睁开眼。
白鹤龄立于主审席首位,白衣如雪,神情冷峻。
他身后十二名百味堂长老端坐如雕塑,玉勺横置案前,目光扫过台下,带着审判般的威压。
“第一关——提鲜之争!”执令官声音炸响,全场骤然安静。
参赛者共十七人,皆是各地厨道翘楚,唯有陆野站在最角落,一身油污围裙沾着昨夜雨水干涸后的泥痕,脚上那双破皮靴甚至裂开了口子,露出半截脚趾。
但他站得极稳,像一口沉在深渊的老锅,不动声色,却自有分量。
对手是一位来自北境冰原的青年匠师,捧出一尾通体幽蓝的海萤鱼,剖开后取出晶莹如露的脊髓,置于寒玉盘中。
元能催动,瞬间蒸腾起一股清冽海风般的鲜香,在场众人无不心神一荡。
“纯度九成三,标准动作,无可挑剔。”评审点头。
轮到陆野。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密封罐,罐身斑驳,印着早已废弃的旧时代食品厂标志。
拧开刹那,一股腐臭扑面而来,人群骚然后退。
“这是……毒蝇菌?”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那玩意儿连异兽都不吃!剧毒无比!”
墨掌柜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罐子里暗红黏稠的液体,忽然瞳孔一缩:“等等……这不是野生菌汁,是经过发酵处理的……而且时间刚好半月整。”
陆野不语,只将一滴菌汁倒入特制陶皿,双手结印,体内元能流转,催动“内烹·文火”——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热流自掌心透出,温柔包裹住液滴。
腥臭渐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鲜意,如春雷破土,如晨雾初升,悄然弥漫全场。
评审闭目品尝小碟中的试样,刚触舌尖,身体猛然一震,手中玉勺当啷落地。
“这……这不是鲜……是魂在颤。”他喃喃道,眼角竟渗出泪来,“天然鲜素极限不过百万单位,可这一滴……系统检测显示……七百二十万单位峰值!”
全场死寂。
满分通过。
第二关“控火”,别人用元能焰刀精准切割食材,陆野却以钝刀劈柴般斩断一根枯藤,从中抖出几粒黑灰种子,投入炉中。
火焰顿时转为幽绿,温度恒定在203度,误差不超过0.1。
第三关“去腥”,对手以百年寒泉冲洗蛟鳞,陆野却抓来一只刚死的铁脊蜈蚣,挤出胃液调成浆糊,一抹之下,腥气全无,反而激发出一种金属回甘。
每一关,他都用废土最底层的东西,打出最惊艳的效果。
而这一切,并非侥幸。
早在擂台开启前三天,小豆丁就在棚子里日日试吃模拟菜品。
她看不见,却能听见味道的声音,感知情绪的波纹。
陆野根据她的反馈不断调整配方、火候、节奏,早已将百味堂八关评分规则拆解得支离破碎。
可他要的,是“有效”。
第八关——锁汁之战。
黄沙卷天,热浪如刀。
擂台上模拟出死亡沙暴区环境,温度高达六十度,风速每秒三十米。
选手需在其中保持一块指定部位的肉类汁水流失率低于15%。
其他人纷纷祭出高科技防护膜、真空凝胶罩、甚至动用小型元能力场屏障。
陆野则拎出一块猪颈肉——F级市场最廉价的边角料,表面布满筋膜与脂肪瘤。
他将其浸入一瓶浑浊液体中,仅三秒,肉表泛起一层半透明薄膜,似活物呼吸般微微起伏。
“那是……蜈蚣群唾液混合液?”墨掌柜失声,“他在利用异兽的生物自保机制!这种膜遇热反向收缩,形成天然锁水层!”
狂风席卷而至。
十分钟过去,其他选手的肉块早已干瘪如柴,唯有陆野那一块,切开瞬间,汁水喷涌,香气四溢。
评审机械臂检测结果:流失率——6.8%。
又一个满分。
白鹤龄终于站起身。
他盯着陆野,眼神像是在看一具不该存在的尸体。
“歪门邪道!”他厉声道,袖袍翻飞,“厨之一道,贵在正统!岂容你以毒物秽物亵渎味之本源!”
陆野擦了擦手,抬头看他,嘴角微扬:“你们管它叫邪道,是因为你们吃饱了。可那些饿得啃皮带的人问你——怎么活下去?你拿什么回答?”
人群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悄然响起:
【九味擂台第八关完成】
【剩余一关未启】
【最终命题权限移交:白鹤龄】
陆野眸光一凝。
来了。
而是尊严之战。
果然,白鹤龄负手而立,声音冰冷如霜降:
“既然你自诩能破万法……那第九关,便由我亲自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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