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没了,债还在
废弃排水管深处,昏黄的应急灯在铁皮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像某种活物的呼吸。
凌月盯着屏幕上那道扭曲而妖异的波形图,指尖轻轻滑动,将数据反复放大、拆解。
她的银瞳微微收缩,像是窥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次共鸣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一次小型地阶巅峰对决。”她低声自语,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但奇怪的是,它没有造成实质破坏——反而像在‘标记’什么。”
角落里,陆野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粗糙的砂石打磨一口老旧铁锅。
锅底布满焦痕与划痕,像是经历过无数场火与血的洗礼。
他动作很慢,却极有耐心,每一寸都仔细擦拭,仿佛这口锅比元晶还贵重。
听到凌月的话,他头也不抬:“标记?比如地图坐标?”
“不是。”凌月摇头,眼神凝重,“更像是……激活信号。我翻过‘天眼’尘封的档案,三十年前‘食战组’研究的不只是料理,他们构建了一套‘元能锚点网络’——遍布废土各处,以特定频率共振激活,能引导甚至重塑区域内的元能流动。而你的烤排……”她顿了顿,声音微颤,“是钥匙之一。”
空气忽然沉了下来。
陆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刺向屏幕上的波形图。
他沉默片刻,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片烧焦的肉屑——指甲盖大小,边缘碳化发黑,正是他在高台之上偷偷留存的最后一丝残渣。
他轻轻将它放在锅底中央。
“所以,我不是在做菜。”他低声道,像是说给凌月听,又像是说给自己,“我是在……开门。”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味宗营地,夜风卷着灰烬掠过残破的旗幡。
苏红袖独坐帐中,手中捧着一块青铜铭牌,上面刻着“味承天下”四字。
火光映照下,她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没在阴影里,美得冷冽而危险。
刀七跪伏于侧,头颅低垂:“三位长老质疑您败北之因,认为您心软。”
“心软?”她冷笑一声,声音如冰裂,“我不是败在他手上,是败在‘看不懂’三个字上。”她指尖抚过铭牌背面一行小字——那行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痕:
“纯血不存,道亦非道。”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浑浊却执拗的眼神:“孩子,厨之道,在正统,在传承……唯有纯血之手,可烹救世之味。”
可如今呢?
一个拾荒者,用锈叉为刃,废铁为灶,竟能以一道未入口的烤排,逼退地阶巅峰、击溃精神异能、撕裂法器本源——这不是厨艺,这是颠覆。
“传令全宗。”她睁开眼,眸中寒光乍现,“暂停追击陆野。我要查清楚……‘食战组’最后实验的真相。”
命令传出,整个味宗为之震动。
而此刻,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道指令,已在无形中撕开了旧秩序的第一道裂缝。
傍晚时分,阿瘸子拄着一根锈钢管,一瘸一拐地钻进安全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赤脊佣兵团撤了。”他喘着气说,“但留了话——三千晶不算完,下次见面要连本带利。”
陆野正在灶台前摆弄几块回收电池改装的加热模块,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雷克?他连自己手下走火入魔的尸体都不敢收,还敢谈利息?”
阿瘸子咧嘴一笑,随即压低声音:“还有个事……‘天眼’那边,有人看见凌月的名字从外勤名单里删了。”
陆野动作一顿。
他转头望去。
角落里,凌月正俯身帮小雀儿包扎手掌上的烫伤。
那孩子缩了缩身子,怯生生地躲了一下,却被她轻轻按住:“别动,这药膏是你陆哥特制的,能祛疤,还能抗元能侵蚀。”
小雀儿眨巴着眼睛,终于安静下来。
陆野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什么也没说。
当晚,旧铁皮屋前,篝火熊熊燃起。
陆野亲自架锅,倒入清水、杂粮、碎菇、干苔粉——最普通不过的材料,混在一起,咕嘟冒泡,蒸腾出一股粗粝却踏实的香气。
拾荒人们围坐一圈,面面相觑。
“陆哥,这就……完了?”
“咱们不是要吃龙吟烤排吗?”
“是不是搞错了?这锅粥,连F级异兽都不爱吃。”
陆野站在火边,一手持勺搅动锅中浊物,一手缓缓抬起,示意众人安静。
火焰在他瞳孔中跳动,映出一片灼热的野心。
“以前我们吃饭,是为了活着。”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一字一句砸进每个人心里,“现在,我们要让别人怕我们吃饭。”
全场寂静。
没有人笑。
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曾被人踩在脚下的穷小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求一口饱饭的拾荒者。
他是风暴的眼睛。
是规则的制定者。
是那个能让地阶强者跪倒、让异能失控、让整个废土为之震颤的男人。
锅中粥滚,热浪扑面。
陆野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对看不见的敌人宣告:
“你们以为我在卖肉?”
“错了。”
“我在建局。”
“而下一顿饭……谁配吃,我说了算。”血月高悬,排水管安全点内灯火微明。
陆野将那片烧焦的肉屑置于陶碗中,倒入一滴“静心宁神露”——这是系统奖励的疗伤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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