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回青溪镇时,天已擦黑,镇口的老槐树下却还亮着盏马灯——小石头抱着灯柱,脚边放着个鼓鼓的布包,看到马车的影子,立刻提着灯跑过来,布包上的系带都歪了。“林大哥!白苓姐姐!你们回来了!”他跑到车边,眼睛先往两人身后扫,没看到期待的身影,眼神暗了暗,却还是把布包递过来,“这是我娘煮的草药茶,放了冰糖,你们路上喝。”
林砚跳下车,接过布包,触手温热,还能闻到淡淡的甘草香。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那根蓝布带,轻轻展开——布带上的“马”字虽褪色,却依旧清晰。“小石头,我们在槐木村找到这个,”他看向快步走来的马伯,声音放柔,“是马远娘的东西,她去过后山槐王树,魂气还在,就在万魂窟的方向。”
马伯的脚步猛地顿住,双手颤抖着接过布带,指腹反复摩挲着布带的针脚,老眼里瞬间蓄满了泪:“这是我给她缝的……那年她怀小远,我说用蓝布带系腰能护着孩子,她就一直戴着……”他抹了把泪,抬头时眼神已多了几分坚定,“林小哥,白姑娘,我跟你们去万魂窟!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马伯,万魂窟比槐木村危险百倍,”白苓扶住他的胳膊,轻声劝道,“里面全是上古魂傀,还有邪修的埋伏,您去了我们反而要分心护着您。”她从怀里掏出苏清鸢给的长老令,“我用这令牌联系了附近城镇的除灵师分舵,他们会帮我们准备抗邪丹药和加固魂器的材料,我们速去速回,一定把马远娘带回来。”
马伯还想争辩,被小石头拉住:“爷爷,白苓姐姐说得对,我们在镇上等着,给他们准备好热水和饭菜,等他们把娘接回来,我们就能一起吃团圆饭了。”他仰头看着林砚,眼神亮得像星星,“林大哥,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等着听你们讲万魂窟的故事呢。”
林砚摸了摸他的头,重重点头:“好,我们一定平安回来。”
当晚,两人在小石头家休整,白苓用分舵送来的材料加固桃木剑——她将魂晶碎片嵌进剑脊,又用朱砂混合鲛人泪在剑刃上重绘符文,剑身上的金光比之前更盛,连空气里的邪魂气息都被驱散了几分。林砚则研究《噬魂录》的魂缚术残页,越看越心惊:残页末尾记载,万魂窟的深处藏着“魂傀母巢”,能将普通魂傀炼制成“噬魂傀”,一旦炼成,十名除灵师都未必能敌。
“看来邪修的目标不只是提炼魂气,”林砚合上残页,镇魂玉贴在残页上,泛着淡淡的蓝光,“他们想炼制噬魂傀,用来冲击万魂渊的备用封印。”
白苓放下桃木剑,递过一瓶丹药:“这是‘固魂丹’,分舵送来的,含着能稳住魂府,就算被魂傀的邪气缠上,也能撑半个时辰。”她将几张新画的符纸叠好,塞进林砚怀里,“这是‘破傀符’,专门克制魂傀的木质躯体,遇到危险就掷出去。”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小石头和马伯送他们到镇口,马伯往林砚包里塞了袋烤饼,又把自己的羊皮袄递过来:“万魂窟里冷,穿上暖和。”小石头则把那只刻着自己名字的小木俑塞进白苓手里:“这个能感应魂傀,你们带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马车驶离青溪镇,朝着万魂窟的方向前进。林砚裹着羊皮袄,怀里的固魂丹透着微凉,指尖捏着那根蓝布带——布带偶尔会轻轻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白苓靠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标注着路线:“万魂窟在昆仑山支脉的深处,要穿过‘黑松林’和‘断魂谷’,这两处都有上古魂傀的痕迹,我们得走慢点,别惊动它们。”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马车驶入黑松林。林子里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没有,只有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突然,林砚的镇魂玉猛地发烫,怀里的小木俑也开始震动——前方的岔路口,一个穿樵夫打扮的男人正靠在树上磨刀,刀刃泛着诡异的黑色,正是邪修常用的“魂铁刃”。
“小心,是邪修的探子。”林砚按住白苓的手,示意她别出声。那樵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马车的方向看来,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手里的刀突然朝着地面掷去——刀插入土中,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无数小木俑从缝里钻出来,朝着马车爬来,每个木俑的胸口都刻着“魂祭”二字。
“是魂缚术的‘傀儡潮’!”白苓立刻掷出破傀符,符纸落在小木俑群中,金光炸开,小木俑纷纷碎裂,“林砚,你护着马车,我去解决那个邪修!”她纵身跃下马车,桃木剑带着金光,直劈向樵夫。
樵夫却不躲闪,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符纸,往自己胸口一贴——他的身体瞬间膨胀,皮肤变成青灰色,手指化作木刺,竟也变成了一尊魂傀!“你们别想去万魂窟!”魂傀嘶吼着,木刺朝着白苓刺来。
林砚见状,立刻催动纯魄之火,掌心魂丝化作长鞭,缠住魂傀的手臂:“白苓,用剑刺它的眉心!魂傀的魂核在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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