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眉宇间时常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郁色。这种反常,连神经大条的郑舒都察觉到了。
“晨哥,你最近怎么了,感觉魂不守舍的。”一次下课后,郑舒凑过来,狐疑地打量着他,“是不是实验室压力太大了?还是……失恋了?”她后半句带着试探的玩笑口吻。
吕晨心里猛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忙你的去。” 语气里的不耐烦,更像是一种掩饰。
郑舒撇撇嘴,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却种下了。
这天,杨柳受助教委托,将一份需要吕晨签字的实验材料送到他在教学楼的临时休息室。杨柳本有些犹豫,但这是助教交代的任务,她无法推辞。
来到休息室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两下,依旧寂静。她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竟然没锁,“咔哒”一声开了。
“吕师兄”。她探头轻声唤道,房间里光线有些暗,窗帘半拉着。
没有人回答。她想着把材料放在桌上就走,应该不算打扰。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将文件夹放在靠窗的书桌上。
就在她放下东西,准备转身离开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房间角落那张单人床。只见吕晨和衣躺在上面,身上只随意搭了件外套,似乎睡得很沉。
杨柳本不欲多看,正要收回视线,却蓦地发现不对劲。吕晨的脸颊泛着极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粗重急促。她走近两步,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滚烫气息。
他在发高烧。
杨柳心里一惊。看他这样子,烧得肯定不轻,就这么硬扛着怎么行。
出于基本的关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声唤道:“吕师兄,你发烧了,醒醒,得吃药。”
床上的人似乎被她的声音打扰,眉头紧紧蹙起,不安地动了动。然后,他缓缓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高烧,他的眼神迷离而涣散,失去了平日的冷静锐利。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了一张他朝思暮想却又拼命压抑着不去想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清亮的眼睛,带着关切的神色……是梦吗?只有在梦里,他才敢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她吧。
“杨柳……”他心中轻唤。是高烧产生的幻觉,还是心底最深的渴望冲破了理智的牢笼。在意识模糊的边界,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在梦里,他不用再顾忌身份,不用再束缚自己的心。
就在杨柳以为他清醒了,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吕晨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啊!”杨柳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他猛地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压在了吕晨滚烫的身上。
男性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陌生且带着汗意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杨柳大脑一片空白,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然而,吕晨的双臂却像铁箍一样,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他滚烫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那种梦呓的语气低语,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侧:“你别走好吗……别走……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着,他竟然低下头,循着本能,胡乱地、带着灼人热度的吻,落在了杨柳的颈窝和脸颊上。
“轰——!”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杨柳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瞬间沸腾。巨大的恐慌和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可生病中的男人力气大得可怕,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放开我!吕晨!你放开我!”她又急又怕,声音带着哭腔和尖叫。
在极度的恐惧和混乱中,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扬起挣脱开的那只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吕晨滚烫而潮红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杨柳所有的力气,也带着她全部的惊恐和愤怒。
疼痛,一瞬间刺穿了吕晨被高烧和梦境笼罩的混沌意识。他猛地一震,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看清了被自己紧紧箍在怀里、泪流满面、惊恐万状的女人,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不是梦!
是杨柳!是真的杨柳!
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松开了手,惊骇和悔恨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却也如坠冰窟。
“对……对不起!杨柳!我……我……”他语无伦次,脸色由不正常的潮红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冰冷的汗珠。
他慌乱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一种更大的侮辱。
杨柳一获得自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跳起来,踉跄着后退好几步,远离那张床。她的头发凌乱,衣服褶皱,脸上满是泪痕和未散的惊恐,看着吕晨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被亲吻过的脸颊和脖颈,然后猛地转身,拉开门,哭着跑了出去。那急促逃离的脚步声,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吕晨的心上。
休息室里,只剩下吕晨一个人,僵硬地坐在床上,维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挣扎时的触感和那淡淡的香气,耳边回响着她惊恐的哭喊和逃离的脚步声。
巨大的自我厌恶将他彻底淹没。他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混蛋!”他低吼着,声音嘶哑破碎。
他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就因为那该死的心动?就因为这可笑的高烧?
他看着自己刚才紧紧抱住她的双手,只觉得无比肮脏。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克制、修养,在那一刻,崩塌殆尽。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吕晨颓然地瘫倒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也能隔绝自己内心那一片狼藉的不堪。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他失控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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