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杨柳迫不及待地问。
“他缩在被窝里,小声跟我说,‘娘,我以后再也不去河边了,我……我还没学会凫水呢,等我学会了再去’。”秦婆子模仿着小孩儿那奶声奶气又带着后怕和不服输的语调,逗得杨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象着那个小小秦晏秋倔强又狼狈的模样,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还有呢还有呢?”杨柳听得兴致勃勃,瓜子都忘了嗑。
“还有啊,七八岁的时候,”秦婆子又抓了把瓜子,继续爆料,“那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回细粮。有一次,我攒了点白面,掺了玉米面,烙了几张糖饼,想着给他们兄弟俩解解馋。糖饼刚出锅,喷香!我放在灶台的筐箩里晾着,转身去后院抱柴火的功夫,回来就看见糖饼少了两张!”
秦婆子做出一个夸张的寻找表情:“我一看,晏秋那小子嘴上还沾着白面渣呢,躲在门框后头,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不敢动。我问他,‘饼呢?’他眨巴着眼睛,指着趴在门口的大黄狗,‘娘,大黄偷吃了!’ 哎呦,气的我呀……”
“哈哈哈——”杨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她实在无法将婆婆口中这个偷吃甩锅给狗的小皮猴,和现在这个冷峻严肃、令行禁止的秦营长联系起来。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宴秋打小就倔,只要他认定的事,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不对,应该是撞了南墙他也只会把南墙撞破了继续走,倔得像头像牛,所以大家开玩笑叫他牛牛……”
婆媳俩围着炉火,一个讲得绘声绘色,一个听得津津有味,笑声一阵接着一阵。秦婆子又讲了秦晏秋小时候学写字,把墨汁弄得到处都是,像个小花猫;讲他为了摘邻居家树上的枣子,裤子被树枝划了个大口子,不敢回家……一桩桩,一件件,充满了童真和淘气的往事,在炉火的温暖和瓜子的香气中,缓缓流淌,织就了一个杨柳从未见过的、生动无比的秦晏秋的童年。
直到夜深,炉火渐弱,水壶也不再冒气,秦婆子才打了个哈欠,意犹未尽地说:“行了,不早了,那小子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咱歇着吧。”
杨柳帮着婆婆收拾了瓜子皮,心里却还萦绕着那些有趣的故事,脸上一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果然,没过多久,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秦晏秋带着一身夜露的寒凉气息,轻轻推门进来。堂屋的灯已经灭了,只有里屋还亮着光。他脱下军装外套,挂好,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推开卧室的门。
杨柳侧躺在床上,面朝着门口,显然还没睡着。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看着丈夫依旧挺拔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又促狭的笑容。
秦晏秋见她醒着,心头一热,连日加班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他快速脱掉外衣,钻进被窝,习惯性地就想将妻子揽入怀中,低头去寻找那温软的唇瓣,意图明显。
然而,就在他的气息靠近的瞬间,杨柳却突然伸出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嘴唇,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语调轻轻唤道:
“牛牛?”
“……”
秦晏秋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黑暗中,他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了哭笑不得的窘迫和一丝羞恼。
“牛牛”这个他早已遗忘在岁月尘埃里、小屁孩印记的外号,像是一个信号,突然让他想起了自己儿时的记忆。
他立刻反应过来,能把他这陈年老底掀出来的,除了他那个知晓他所有黑料的亲娘,还能有谁?
“娘……她都跟你瞎说什么了!”他温柔的抚摸着杨柳的发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羞赧,然后伸手就去挠杨柳的痒痒。
“哈哈哈……没……没瞎说……”杨柳被他挠得缩成一团,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笑,又怕笑声太大被只隔着一个堂屋的婆婆听见,只能拼命压抑着,发出闷闷的笑声,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娘说了……你小时候……可皮了……哈哈哈……掉河里……还嘴硬……”
她断断续续地复述着晚间婆婆给她讲的他糗事,秦晏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把他娘“埋怨”了八百遍,手上动作却没停,非得把这个敢取笑他的小妻子制服不可。
两人在床上笑闹着,翻滚着,被子被蹬得乱七八糟。杨柳怕痒,又不敢大笑,憋得脸颊通红,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秦晏秋看着她这副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里的那点窘迫早就被满腔的爱意和柔情所取代。
闹了一会儿,杨柳终于挨不住他的缠磨,笑着讨饶:“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说了……秦营长威武……”
她声音软糯,带着笑意和一丝喘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撩人。秦晏秋停下了动作,他俯下身,准确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带着笑意的唇瓣。
所有的玩闹和笑语,都融化在了这个逐渐加深的吻里。杨柳不再挣扎,顺从地回应着他,手臂攀上了他坚实的脖颈。
张明月的身孕已有五个多月,曾经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剧烈孕吐,如同退潮般悄然消失,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
她的胃口大开,不再对着油腻反胃,反而对之前不太喜欢吃的食物产生了渴望,身体也经常感觉累,常常靠在椅子上批改作业就能眯着,夜里更是沾枕头就着。
随着营养的补充及时和身体的适应,她原本因孕吐而消瘦的脸颊丰润了起来,皮肤透着一种孕期女子特有的光泽,虽然偶有浮肿,却更添了几分柔和的母性韵味。
最奇妙的,是腹中那个小生命的动静。起初只是像小鱼吐泡般微弱的悸动,渐渐地,变成了清晰、有力的踢蹬。冷不丁地一下,让她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脸上便会流露出一种惊讶且温柔的笑容。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应,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独立生命的存在,也让她心底那份原本被动、甚至带着抵触的母性,如同被春雨滋润的种子,悄然破土,日益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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