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孙宏明要带着女儿甜甜回家,可是见女儿紧紧扒着杨柳的腿,小脑袋埋在杨柳衣襟里,一副死活不肯撒手的架势,又是心酸又是无奈。
他蹲下身,试图和女儿讲道理:“甜甜,乖,跟爸爸回家,爸爸晚上给你买糖吃,好不好?阿姨还要工作呢,不能打扰阿姨。”
甜甜却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带着哭腔喊:“不要!要妈妈!要阿姨!”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昨天给她温暖怀抱和好吃点心的杨柳阿姨,似乎和记忆中模糊的“妈妈”形象重叠了,带来了一种她极度渴望的安全感。
孙指导员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他何尝不想多陪陪女儿?但营里的工作不能耽误,他叹了口气,为难地看向杨柳,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恳求。
杨柳看着这对父女,心里也是软得一塌糊涂。她理解孙指导员的难处,更心疼这个缺乏母爱、拼命抓住一丝温暖的孩子。她弯下腰,轻轻抚摸着甜甜的头发,柔声对孙指导员说:“孙指导员,要不……就先让甜甜在我这儿玩会儿吧?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备备课。等孩子情绪稳定些,或者你下班方便的时候再来接。”
孙指导员简直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这……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您了杨老师!甜甜有点认生,还调皮……”
“没事儿,孩子都这样,放心吧。”杨柳笑着摇摇头,“你快去上班吧,别耽误了正事。”
孙指导员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一步三回头、满心牵挂地走了。临走前,他悄悄把昨天买的点心糖果塞给了杨柳,低声道:“杨老师,这个您留下……留着哄孩子。”
送走孙指导员,杨柳低头看着还抓着自己裤腿的甜甜,小家伙正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她,那双酷似孙指导员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看得人心都化了。
“好了,甜甜,爸爸去上班了,阿姨陪你玩,好不好?”杨柳牵起她的小手,把她带到屋里。
刚开始,甜甜还有些拘谨和不安,亦步亦趋地跟着杨柳。杨柳也不急着做什么,就让她在自己身边待着,自己则拿出教案本,开始备课,偶尔回头对她笑一笑,或者递给她一块小饼干。
过了一会儿,院门被敲响了,是荷花来了。
一进门,荷花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静静玩着自己手指的甜甜,以及旁边正伏案书写的杨柳。这画面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
“姐,这是甜甜?今天这是来感谢你的?”荷花小声问道。
杨柳放下笔,苦笑着把早上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孙指导员也没办法,孩子不肯走,就先放我这儿了。”
没想到,荷花听完,眼睛却亮了亮,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敢情好啊!”她本来就有些无聊,有个孩子给自己解闷,也算是不错的。
她走到甜甜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你叫甜甜是吧?真好看!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甜甜看着这个新出现的、笑容亲切的姐姐,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荷花转头对杨柳说:“姐,你正好要备课、要看书,我看孩子就行了!我在家带惯了侄子侄女,哄孩子我在行!保证不让她吵着你!”
杨柳有些意外,但看着荷花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想到她确实有带孩子的经验,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荷花,要是她闹了,你就叫我。”
“放心吧!”荷花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这个上午,荷花成了孩子王,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旧沙包,和甜甜玩起了抛接游戏,又用草叶编了小蚂蚱,逗得甜甜“咯咯”直笑。荷花还轻声细语地给甜甜讲着农村里听来的小故事,唱起了婉转的民间小调。
杨柳偶尔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到荷花带着甜甜玩耍时那自然、耐心又充满乐趣的样子,心中不禁再次感叹。
荷花真的是个好姑娘,甜甜在荷花的陪伴下,显然放松快乐了许多,小脸上洋溢着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笑容。
有了荷花的帮忙,杨柳得以安心备完了课。中午,她简单做了点面条,三人一起吃了午饭。荷花细心地把面条吹凉,一口一口地喂给甜甜,一看就是在老家没少看孩子。
下午,甜甜玩累了,趴在荷花怀里睡着了。荷花就那样抱着她,轻轻摇晃着,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直到孩子睡熟,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杨柳的床上。
“姐,你看,她睡得多香。”荷花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杨柳看着眼里带笑一脸母爱的荷花,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赶紧找个好人家,自己生一个吧。”
赵荷花被她的话羞得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姐,你怎么还拿我开上玩笑了,我就是觉得甜甜这孩子可爱,让人疼。”
“嗯,甜甜确实挺让人喜欢的,但是我说的话,你也放心上,好好考虑一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不是。”
“嗯,我知道,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柳姐姐,是不是我大姐让你来劝我的?”
“是也不是,我也想让你过得好。但是你姐确实是更担心你,你要是能过得好,你姐也放心,了了一件心事。”
临近傍晚,大门被人打开了,走进来两个高大的挺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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