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平好不容易安抚好母亲,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张明月的姑姑家。一路上,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既觉得母亲不容易,又觉得对不起明月。
到了张家,开门的是张红,冷着脸让他进门。张明月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明月,”李庆平小心翼翼地走近,“我替我娘给你道歉,她年纪大了,思想老旧,你别往心里去。”
张明月别过脸去,不看他。
李庆平在她身边坐下,轻声细语地哄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手表一定会买,其他的也不会少。我娘就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一辈子受穷,穷怕了,一听要花这么多钱就慌了神。”
张明月冷笑一声:“穷怕了?穷就能跑到我学校去闹?让我在所有同事面前丢尽脸面?”
“是是是,这事是我娘不对,”李庆平连连认错,“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张红在一旁插话:“李连长,不是我说你,你娘这样闹,以后明月嫁过去能有安生日子过吗?我们今天把话说明白,要是处理不好婆媳关系,这婚事还是算了吧!”
李庆平急了:“别别别,伯母,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保证婚后不让我娘干涉我们的生活!”
张明月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怎么保证?你娘那个样子,像是能不管事的吗?”
李庆平一咬牙,说:“婚后我就让我娘就回老家,不跟我们一起住。我的工资全都交给你管,家里的事你说了算,这样行不行?”
张明月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掩饰过去,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得轻巧,到时候你能做得了主?”
“能做主!一定能!”李庆平赶紧保证,“我娘那边我去说,她听我的。”
实际上,张明月心里早已盘算清楚了。经过这么一闹,她在学校的名声已经受损,条件好的军官恐怕更不会考虑她了。而李庆平虽然家世一般,但好歹年轻有为,长得也算端正,确实也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哄着她,迁就她。
与其嫁给那些她看不上的,不如就拿捏住李庆平。至少婚后婆婆不住一起,财政大权在手,她还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想到这里,张明月叹了口气,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庆平,我不是非要那些东西,我就是想要个态度。你说你娘那样闹,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知道我知道,”李庆平见她语气软化,赶紧趁热打铁,“明天我就让我娘来给你赔不是,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张明月这才轻轻点头:“那...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婚后你娘必须回老家,你的工资我来管,家里的事我说了算。”
“没问题!都听你的!”李庆平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边也哄好了。
从张家出来,李庆平擦了一把汗,又匆匆赶回招待所。他知道,最难的一关还在后面——让他娘去给明月赔不是。
果然,李寡妇一听要去给张明月道歉,立刻炸了毛:“什么?让我去给她赔不是?凭什么?我是她婆婆!”
李庆平只好耐心劝道:“娘,这不是为了哄她高兴吗?您就去走个过场,说两句软话,等结了婚,还不是您说了算?”
李寡妇眼睛一瞪:“结了婚我就得回老家了,还说什么算?”
李庆平噎了一下,赶紧说:“那只是权宜之计!等结了婚,慢慢来嘛。再说了,您回老家享清福不好吗?何必在这里看儿媳妇脸色?”
这话说到了李寡妇心坎上。她确实不想在部队待着,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怎么也觉得不如自己老家里舒服。
但她还是拉不下脸来:“我可是你娘,去给儿媳妇赔不是,这像什么话!”
李庆平只好使出杀手锏,苦着脸说:“娘,您要是不去,这婚事就黄了。您也知道,现在部队里都知道我要和明月结婚,要是明月不嫁给我,谁还敢嫁给我?您难道想看着儿子打光棍吗?”
李寡妇最怕的就是这个。她可以不在乎张明月,但不能不在乎儿子的婚事。要是真因为自己搅黄了儿子的婚事,她在村里也没脸见人了。
思前想后,她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不过就这一次。”
第二天,李寡妇果然在李庆平的陪同下来到张家,给张明月赔不是。她装出一副可怜相,说自己老糊涂了,让明月别往心里去。
张明月也顺势下了台阶,表示理解老人的不易。两人表面上和好了,但眼神交汇时,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休战。
婚事总算又能继续筹备了。李庆平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处理得十分圆满。他却不知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算计和妥协之上,注定了不会平静。
而远在军营另一头的杨柳,听说李张两家的婚事又继续了,只是淡淡一笑。她太了解李寡妇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以后有的是好戏看。
赵大嫂给她讲这些事的时候,一副自己就在现场的样子,连连感叹自己这是第一次见结婚前就难得这么精彩的事。
看着她这个样子,杨柳不禁觉得好笑,李家结婚也好,不结也罢,她已经无心理会这些了。现在的她,有自己的人生要经营,有真正值得珍惜的人要陪伴。
至于李家的那点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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