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寡妇在街市上偶遇杨柳,被杨柳狠狠说了一顿以后,心气不顺,气冲冲地回到招待所,房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这个小贱蹄子!”李寡妇没好气地吼道,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她越想越气,杨柳从前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孝顺恭敬的样子,现在居然敢当众给她难堪!
还有那个秦营长,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现在竟然还帮着媳妇欺负老人。李寡妇啐了一口,骂骂咧咧:“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庆平不要你了,你能攀上秦营长?得意什么。”
骂了半天,口干舌燥,却越想越憋屈。她李寡妇多久没受过这种气了。自从她儿子当了军官,谁见了不客客气气叫一声李大娘,偏偏在杨柳这里栽了跟头。
“不行,得跟庆平说说去。”李寡妇腾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得让儿子知道,他不要的那个女人现在有多张狂,幸亏当初退亲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了主意。对,就去找庆平,让他看看杨柳的真面目。说不定儿子一怒之下,还能去找杨柳算账,给自己出口恶气。
李寡妇匆匆出了招待所,熟门熟路地往营地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几个士兵认出她,客气地打招呼,这让她找回了几分面子,腰杆又挺直了些。
到了李庆平宿舍门口,她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李寡妇的手顿在半空,侧耳细听。
是张明月的声音。李寡妇心里有些高兴,最近她被张明月哄得开心,想着正好也让明月知道杨柳的可恶。
她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让她顿时屏住了呼吸。
“庆平,咱们结婚报告也下来了一段时间了,结婚的事该提上日程了,当初说好的要给我买块手表的,最近我去百货商店看中了一块上海牌手表,真的特别好看。”张明月的声音娇滴滴的,“表盘是淡金色的,衬得我的手腕都纤细了。”
李庆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喜:“你喜欢就买,明月,只要你高兴。”
“可是要180块钱呢...”张明月似乎有些犹豫,“会不会太贵了?你有这么多钱吗?”
李寡妇在门外倒抽一口冷气,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180块钱的手表?这是什么天价!在农村,一家子好几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啊!
这时李庆平的声音传来:“没事,前几天我上次出任务的奖金下来了。再说,结婚一辈子就一次,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庆平,你真好!”张明月的声音甜得发腻,手腕也搭到李庆平脖子上,“那说好了,明天就去买?我怕去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李寡妇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屋内的两人吓了一跳,迅速分开。张明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不悦。李庆平则皱起眉头:“娘,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敲什么门!我要是不进来,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又要乱花钱。”李寡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明月手腕上比划的动作,“什么手表要180元,是金子做的吗?”
张明月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伯母,您偷听我们说话?”
“什么偷听,我是正大光明地听!”李寡妇叉着腰,“庆平,你说,这手表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就给350彩礼吗?怎么又多出个手表来?”
李庆平尴尬地看了看张明月,又看看母亲,支支吾吾道:“娘,这不是现在城里姑娘结婚都要有三转一响吗?手表是其中一样,当初说好的其他的不要,但是手表是要买的。”
“三转一响?”李寡妇尖声道,“你要给她全置办齐了?那得多少钱?咱们已经给了三百多的彩礼了,你要是再买这块手表,这些钱加起来,凑齐三转一响绰绰有余!”
张明月忍下性子,好声好气的和李寡妇解释:“伯母,现在城里的姑娘结婚都是这样的,而且庆平还是军官,婚礼办得寒酸了,会让人笑话。”
“寒酸?”李寡妇气得笑出来,“350块钱彩礼还寒酸?在村里都能娶两个媳妇了!”
“妈!”李庆平打断她,脸色难看,“您别这么说。明月和村的姑娘能比吗,她自小就没吃过苦,本来她为了我就已经降低了自己的结婚标准了,我总不能让她比别人差太多。”
李寡妇看着儿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庆平!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你的津贴不是说都给娘了吗?”
李庆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明月见状,眼神冷了下来:“李庆平,怎么回事?你说你有钱的,难道是骗我的?”
“不是,明月,你听我解释...”李庆平急得额头冒汗,“我是刚发了奖金,再加上...再加上我可以向战友借点...”
“借钱买手表?”李寡妇尖叫起来,“你疯了吗?为了块表去借钱?李庆平,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不说回报我辛苦付出,竟然还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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