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汤,杨柳回到小院,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午饭。午饭格外丰盛。杨柳拿出前世学到的美食做法,红烧肉油亮诱人,清蒸鱼鲜香扑鼻,醋溜白菜爽脆开胃,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炖得奶白的排骨萝卜汤。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气氛热烈而温馨。
“小柳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杨松吃得赞不绝口。
“嗯,不错。”杨老爹话不多,但夹菜的频率明显加快,显然也很满意。
秦晏秋话不多,只是默默地给杨柳和杨老爹、杨松夹菜,尤其是那炖得软烂的红烧肉,都挑好的夹到了杨柳碗里。
杨柳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她特意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排骨汤,又夹了几块好肉:“爹,大哥,你们多吃点。”
一顿饭吃的是心满意足。饭后不久,秦晏秋看了看时间,起身道:“爹,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杨老爹和杨松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该走了。秦晏秋提前去营部借了一辆部队的吉普车。
杨柳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大包东西塞到大哥杨松手里,眼圈已经有些泛红:“大哥,这个包里是给我娘、二哥和大嫂的,里面是这边的特产,还有些毛线,让娘给爹织件厚实的毛衣。这个包……”
她指着另一个鼓囊的包裹,“是给晏秋他娘准备的。里面有我买的的两双胶鞋,还有一块厚实的料子,颜色深,耐脏,适合老人家。还有些红枣、红糖等,你跟爹路上辛苦,到家了,帮我送到邻村秦家去,替我和宴秋跟娘问个好。” 她第一次称呼秦晏秋的母亲为“娘”,带着点生疏,又有些羞涩。
杨松用力点头,声音也有些哑:“妹子放心!哥一定送到!你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别惦记家里。有事写信。”
秦晏秋站在一旁,看着杨柳仔细叮嘱,看着她为从未谋面的自己母亲准备的那些心意,心中暖暖的。他上前一步,沉声道:“爹,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杨柳。”
吉普车在通往火车站的路上飞驰。杨柳坐在副驾驶,一路沉默着。到了站台,火车轰鸣着进站。离别在即,杨柳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爹……大哥……”她扑进杨老爹怀里,泣不成声。杨老爹粗糙的大手拍着她的背,眼眶也湿润了。杨松别过脸去,用力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闺女,别哭。”杨老爹哑着嗓子,“好好跟着晏秋过日子,别委屈了自己。家里都好,别惦记。”他松开杨柳,看向秦晏秋,只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秦晏秋郑重点头:“爹放心。”
火车汽笛长鸣,催促着大家赶紧上车。杨老爹和杨松提着大包小包,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杨柳追到车窗外,踮着脚,泪眼婆娑地看着车窗里父亲和大哥模糊的脸。
“爹!大哥!路上小心!”她的喊声淹没在汽笛声中。
火车缓缓启动,载着亲人远去。杨柳站在原地,看着那绿色的车厢消失在铁轨尽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秦晏秋一直默默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心疼得不行。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笨拙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的说:“别哭,小柳。我知道你想家。等明年,明年秋天,我争取把探亲假批下来,一定带你回老家看看爹娘和哥哥们,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多住几天。”
看着秦晏秋认真而关切的眼神,杨柳心里那份失落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她抽噎着,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嗯,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秦晏秋看着她哭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回程的路途显得格外漫长。杨柳哭累了,又加上与父亲和大哥离别的伤感,她靠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秦晏秋把车速放慢,尽量开得平稳,让她能睡得安稳些。
当吉普车驶近部队家属院时,天色已经擦黑。两束车灯划破昏暗,照亮了前方的路。就在车子即将拐进家属院那条路时,杨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车灯的光柱扫过前方路口几个模糊的人影。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杨柳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李庆平。他正侧着身,殷勤地引着身后一对中年男女。那男人穿着深色的旧中山装,女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厚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手里拎着布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杨柳坐直了身子,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有些好奇。秦宴秋看着旁边刚才还在睡觉的人,醒过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睡醒了啊,咱们马上到家了,我先去还车,你回家要是累了,就躺下休息休息,我还完车就回去做饭。”
杨柳冲他笑笑,“明明最累的是你,我睡了一路不累的,中午的菜还剩下不少,你回来的时候去食堂买几个馒头就行,我去把菜热一热。”
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聊着天,从李庆平他们三人的身边驶过。李庆平看清楚车内的人,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继续和那对中年夫妻聊了起来。
这对中年夫妻就是张明月的父母,此次来是为了张明月和李庆平的婚事。
李庆平是真的喜欢张明月,之前向张明月提出结婚的想法,虽然她没拒绝,可是也没答应,直到昨天,张明月突然来找他,说是她答应了,答应与他结婚的事。
李庆平高兴的不知怎么表达,一把抓住张明月的手,认真的说会一辈子对张明月好。
当天张明月就给她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来商量结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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