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在努力。”
温卿望向篝火边那些年轻的身影,“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们这一代的责任,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正说着,孙小曼跑了过来:“温卿姐!林烨哥!快来!大家说要一起唱首歌!”
两人被拉到篝火边。
王强正在教大家唱一首新学的歌——《在希望的田野上》。
起初只有几个人唱,渐渐地,所有人都跟着哼起来。
歌声在夜风中飘荡,飘过金色的麦堆,飘过安静的村庄,飘向远方的群山。
温卿没有唱,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些年轻人的声音,有些跑调,有些嘶哑,但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希望。
她知道,这个丰收,只是一个开始。
技术小组还要继续改进农具,还要办培训班,还要解决更多问题。
她自己,还要带着大家学习,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变化。
路还很长。
但至少,第一步走稳了。
至少,他们证明了,努力是有回报的,知识是有力量的,团结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篝火渐渐暗下去,月亮升到了中天。
村民们陆续回家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工作——晾晒、入库、交公粮、分配口粮。
温卿最后看了一眼打谷场。
月光下,那些麦堆像一座座金色的小山,安静地矗立着,守护着这个村庄的丰收和希望。
她转身,往山脚的住处走去。
秋收结束后半个月,林家村迎来了另一个重要的日子——秋收分红。
这是农村一年中最让人期待的时刻。
辛苦劳作一整年,能分到多少钱、多少粮,全看这一天。
往年这个时候,村民们心情复杂——既盼着分红,又怕分红太少,不够过年。
但今年不一样。
从打谷场到村委会,一路上的气氛都透着喜庆。
孩子们在土路上追逐打闹,妇女们聚在井边洗洗涮涮,嘴上聊的都是“今年能分多少”“够不够扯块新布做衣裳”。
男人们蹲在墙根下晒太阳,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地里的收成摆在那儿,谁心里没个数?
分红大会定在上午九点。
八点不到,村委会门口的空地上就聚满了人。
老老少少,搬着小板凳、马扎,围成了一个大圈。
圈中间摆着几张长桌,上面放着账本、算盘、还有一摞摞用红纸包好的钱——那是从公社信用社取出来的新票子,十元一张的“大团结”,在晨光下格外鲜亮。
老林头、赵大刚和几个生产队队长坐在桌前。
温卿和技术小组的成员也被请到了前排——这是老林头特意安排的:“你们是功臣,得坐前面。”
温卿推辞不过,只好在最边上找了个位置。
林烨挨着她坐下,王强、周建国他们依次坐开。
孙小曼、徐晓兰和赵小草坐在妇女堆里,兴奋地小声说着话。
九点整,老林头敲了敲桌子上的搪瓷缸子:“静一静,开会了!”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几张长桌上。
老林头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乡亲们,又到一年分红的时候了。今年的账,大家都关心,我也长话短说。”
他从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账本:“先说粮食。今年咱们村粮食总产量四十九万六千八百斤,比去年多了十六万二千斤。按政策,交公粮二十万斤,留种子三万斤,集体储备五万斤,剩下的二十一万六千八百斤,全部参与分配。”
底下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二十一万六千八百斤!
这意味着什么?
按全村三百二十户、一千二百口人算,人均能分到一百八十斤口粮!
往年最好的时候,也就一百二十斤左右。
“再说工分。”
老林头翻开另一本账本,“今年咱们村的总工分值,比去年提高了百分之四十。为啥提高?两个原因:
一是粮食产量上去了,农业工分值自然提高;二是咱们有了副业收入——编织组、零件加工组、还有技术小组的技术指导收入。”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温卿和技术小组的方向:“这些副业,都是温卿同志带着大家搞起来的。没有她,没有技术小组,就没有这些额外收入。”
所有人都看向温卿。
老林头继续说:“具体到每户能分多少,赵队长来念。”
赵大刚站起来,拿起一份名单,声音洪亮:“我念到名字的,上来领钱领粮票。先从一队开始——陈大山家!”
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站起来,搓着手走上前。
他是村里有名的勤快人,一家六口,四个劳力,工分挣得多。
赵大刚念道:“陈大山家,总工分八千六百四十分,折合人民币二百五十九元二角。扣除预支的口粮款六十八元,实发一百九十一元二角。口粮一千零八十斤。”
陈大山接过那一叠用红纸包着的钱,手都在抖。
往年他家最好的时候,也就分一百二三十块钱。今年几乎翻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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