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老林头双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
“这场胜仗,是谁带来的?是咱们的温卿同志!是她带着人摸清了野猪的动向,是她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是她指挥了这场战斗,更是她,亲手斩杀了那头最大的野猪王!”
他的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温卿。
温卿已经换下了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简单清洗了一下,穿着干净的旧棉袄,站在人群稍前的位置,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和此刻如潮的赞誉都与她无关。
但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老林头的话,再次无比崇敬地投向她。
那目光炽热而真诚。
“所以,今天分肉,第一条!”
老林头大声宣布。
“最大的功臣,温卿同志,必须分到最好的一份!而且要单独分出来,谁也不能有意见!”
“没意见!”
“应该的!”
“温指挥就该拿最好的!”
人群异口同声,没有丝毫异议,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老林头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宣布分配原则:
“剩下的肉,按照老规矩,按户分配,人口多的多分点,人口少的少分点,保证家家户户都能沾到荤腥,都能过个好年!
参与昨晚围猎的,不管是拿枪的、拿矛的、敲锣的、还是帮忙的,都按出力的多少,额外记一份‘辛苦份子’!
具体怎么分,由会计和几个生产队长,还有温卿同志一起商量着办,务必公平公正!”
“好!大队长英明!”
“这下可算能解解馋了!”
“感谢温指挥!感谢大队!”
欢呼声再次响起。
分配方案合情合理,既突出了头功,又照顾了全体,还额外奖励了参战人员,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满怀期待。
很快,大队部前就摆开了阵势。
会计拿着账本和算盘,几个手脚麻利、经验丰富的村民负责分割猪肉,几个生产队长维持秩序并帮忙过秤。
分割工作开始了。
雪亮的砍刀和剔骨刀在猪肉上划动,发出富有节奏的“唰唰”声。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厚实的后腿肉、纹理漂亮的里脊、富含胶质的猪头蹄髈、以及大量的板油和下水。
被一一分割开来,按照不同的部位和品质,堆放在铺着干净荷叶或木板的案台上。
空气中肉腥味更浓了,但此刻闻起来,却格外诱人。
会计按照户口簿,一家一家地叫名字。
“赵老蔫家,三口人,五花肉三斤,后腿肉两斤,板油一斤半!”
赵老蔫(赵小草的父亲)搓着手,有些畏缩又有些激动地上前,接过用麻绳系好的肉,连连道谢,在众人的注视下,难得地挺了挺佝偻的背。
“孙奶奶家,一口人,五花肉一斤半,里脊肉一斤,猪蹄一对!”
孙奶奶在徐晓兰的搀扶下走上前,接过肉,看着那红白分明的鲜肉,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不住地说:
“托温丫头的福啊……托她的福……”
“知青点,按集体户算,参与围猎人员额外有份……”
周萍代表知青点上前,领到了分量可观的一大块肉和不少下水,脸上笑开了花。
王强、李明等人跟在后面,帮忙搬运,也是一脸喜气。
一家接着一家,空地上排起了长队,但秩序井然,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领到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提着,像是捧着什么珍宝,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还没轮到的,翘首以盼,互相低声议论着自家能分到多少,盘算着该怎么吃。
孩子们围着领到肉的人家欢叫,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肉类分配,更是一次胜利果实的共享,是一次凝聚人心、提升士气的盛大仪式。
持续多日的生存压力,似乎都被这红彤彤、油汪汪的猪肉冲淡了不少。
整个林家村,仿佛提前过上了年节,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苦尽甘来的欢庆氛围。
就连平日里最吝啬、最爱计较的几户人家,此刻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肉,盘算着自家能分到多少,而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杂音。
——温卿的功劳太大,分肉方案又公平,谁要是这时候跳出来说怪话,不用大队出面,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当所有村民和知青点的份额都分配完毕后,案台上还剩下相当可观的一部分肉,以及那颗巨大的猪头和两根令人望而生畏的弯曲獠牙。
这部分,是专门留给温卿的。
老林头亲自走到温卿面前,指着那些肉,朗声道:
“温卿同志,按照约定,这是你应得的一份。猪王的里脊、最肥美的后臀尖、两条完整的前腿、最好的板油。
还有猪肝、猪心等下水,都在这儿了。你是咱们村的大英雄,这份功劳,怎么奖赏都不为过!”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
“温指挥,你就收下吧!”
“是啊,这都是你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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