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还在楼下欢呼,声音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柳三爷举着名单,墨玄背着图纸,白芷提着药箱,都抬头看着高台上的林昭。
没人走。
林昭没动,也没说话。他站在望江楼边缘,风吹着他的衣角。刚才那句“改革还没完”还在空气里飘着,没人敢接,也没人敢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苏晚晴走上前一步,站到他身边。她今天没带剑,手垂在身侧,目光扫过底下的人群。
“你们都想听下一步?”林昭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安静了。
“我想。”阿福从人群里挤出来,脸上还沾着修桥时留下的泥点,“我想知道还能干啥。”
“我也想。”一个工匠举起手里的锤子,“钱庄建好了,铁器铺开了,咱们工坊还能做什么?”
“不止是做东西。”林昭说,“是让这些东西变得更快、更省力、更准。”
他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系统光幕无声展开,只有他能看见——【科技跃迁模块已解锁】几个字静静浮着,下面列出三项:蒸汽机原型、电报雏形、大学体系。
他没提名字,只是说:“以后会有不用牛马自己跑的车,夜里亮得像白天的灯,还有能让千里外的话一盏茶功夫就传回来的法子。”
底下一片静。
有人笑了,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说的是神仙术吧?”一个老匠人嘀咕,“哪有车自己会走?”
“以前也没人信铁轨能通到山那边。”林昭看着他,“可现在玉门关外,第一段路已经铺平了。”
那人闭嘴了。
“我不是画饼。”林昭说,“我说的每一件,都有图纸,有材料,有做法。缺的不是技术,是敢不敢试。”
沈砚从角落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写的笔记。“你真打算搞这些?朝廷能批?李相那一派不会拦?”
“他们会拦。”林昭点头,“但百姓不会。只要东西有用,人就会用。用了,就成了事实。事实推着往前走,谁也挡不住。”
周夫子拄着拐杖上前:“可读书人呢?你这些事,和科举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林昭转向他,“我要办一所新学堂,不教八股,不背经文,教怎么算账、怎么造桥、怎么治病、怎么种高产的稻子。学生毕业出来,直接能做事。”
“这不像学堂,倒像工坊。”周夫子皱眉。
“那就叫求实院。”林昭说,“务实求真,不做空谈。你想不想来教?”
老夫子愣住。
全场都愣住。
过了几秒,周夫子忽然笑了一声,摇头:“你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是胆子大。”林昭说,“是不能再等了。十年后的大乾需要什么,我们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柳三爷晃了晃手里的名单:“那钱呢?这些玩意儿听着烧银子。”
“钱庄可以发专项贷。”林昭说,“商人入股,官府监管,收益分成。你怕亏,就先小规模试点。成了,再扩。”
“我入一股。”柳三爷立刻说,“要是真能让货走得更快,我万通商号第一个用。”
“我也入。”另一个商人喊。
“工坊这边,我能带人试制零件。”墨玄拍拍肩上的图纸包,“只要设计清楚。”
“防疫体系也能配合。”白芷说,“如果新学堂教医术,我可以带徒弟去讲课。”
林昭看着他们一个个表态,没笑,也没鼓掌。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因为他说得好才信,而是因为他们亲眼看到钱庄怎么稳住市面,看到铁犁怎么让亩产翻倍,看到惠民医馆怎么把瘟疫压下去。
他们信的是结果。
“所以问题不在能不能做。”林昭说,“而在要不要做。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路、有了钱、有了人。接下来,是要让这条路走得更远。”
“可你现在是辅国公了。”沈砚提醒他,“位同三公,世袭罔替。你一句话,能调动整个工部。何必还亲自盯这些小事?”
这话一出,气氛变了。
有人点头,有人低声附和。
“是啊,公爷该享享清福了。”
“该歇歇了。”
林昭转头看向苏晚晴。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明白了。
封爵之后,有人觉得他已经到了顶,该守成果了。可他知道,这才是开始。
“我当这个公,不是为了坐高位。”林昭说,“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跪着活。你们记得赵家屯那个赵二根吗?去年借了五两银子买薯种,今年打了八十五石粮。他跟我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用’。”
他停顿一下。
“我不想只帮一个赵二根。我想让千千万万个普通人,都能靠本事吃饭,靠手艺赚钱,靠知识翻身。这不是仁政,是公平。”
没人说话。
“所以我不能停。”林昭说,“也不能退。哪怕只剩我一个人干,我也得继续。”
风突然大了些。
苏晚晴抬头看了眼夜空。星星很亮。
她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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