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是蒙古郡主,你们是汉人,我们的身份注定是敌人。”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尹志平,眼中带着几分哀求,“可我真的不想和你们为敌。跟着你们,我不用伪装自己,不用害怕被人惦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有大哥哥和凌姐姐保护,能吃到甜美的糖葫芦,能看到中原的烟花,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这种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尹志平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身不由己,忽然觉得,在这乱世之中,所谓的“立场”,有时竟如此可笑。难道仅仅因为出身不同,就一定要刀兵相向吗?
“大哥哥,”月兰朵雅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把你带到蒙古大营,让你受了那些苦,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看着你被阴阳池的药力害死,更不能让你落入公孙止的手中。在这里,虽然到处都是蒙古兵,可我至少能保护你,至少能让你活下去。”
尹志平闻言倒是有些奇怪,说实话,他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打,听月兰朵雅的意思反而是在救他。
看着她紧抿的唇线,沉声道:“你且说说,为何要那般待我?”
“大哥哥,你受伤之后,可还记得,被……那位神秘的前辈带入一片池水中。”
尹志平眉头微蹙,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片段——温暖的池水裹挟着浓郁的药香,还有体内骤然翻涌的灼热感,仿佛有团烈火在经脉里灼烧。他点了点头:“略有印象,我重伤昏迷时,是那位前辈将我带入池中的。”
“那池水中的草药,皆是公孙家传了三代的秘药。”月兰朵雅抬眼望他,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公孙止的先祖为练《阴阳倒乱功》,特意在谷中开辟此池,池底埋着百年老参、千年雪莲,还有西域传来的火莲草,历经百年滋养,药性烈如熔岩。
寻常人沾一点便会经脉灼痛,唯有练过《阴阳倒乱功》者,才能以功法引药力入体,转化为自身内力。”
她的话语如惊雷般炸在尹志平耳畔,让他瞬间想起昏迷时的痛苦——那时他意识模糊,只觉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炙烤,四肢百骸像是要被撕裂,原来并非伤势所致,竟是药力在体内失控冲撞。
“凌……那位前辈也是急糊涂了。”月兰朵雅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满是理解,“当时你为了救……人,肺腑受损,气息奄奄,她别无选择。她练过《阴阳倒乱功》,本想将池水药力先引入自己体内,再缓缓渡给你,可你昏迷不醒,经脉闭塞,她只能咬破指尖,以精血为引,强行将池水药力灌输给你。”
尹志平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曲折。听月兰朵雅的意思,那位前辈似乎会阴阳倒乱功,而月兰朵雅也跟在那位前辈身边,亲眼看到了一切。
殊不知月兰朵雅也是暗中跟着凌飞燕,才进入了绝情谷,进而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凌飞燕对她也非常的好,她不愿意出卖对方,这才让尹志平加深了误会,还以为那位神秘的前辈原本就是月兰朵雅请过来帮助自己的。
这样一来他倒是有些明白那位前辈为何要阻止自己去找小龙女了,定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那药力……”尹志平的声音有些干涩。
“短时间内的确救了你的命,可长久来看,便是催命符。”月兰朵雅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曾悄悄探了你的脉象。那时你体内药力已如沸腾的岩浆,顺着经脉四处冲撞,脉息紊乱如惊涛拍岸,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人的力道。我师从吐蕃医僧学过几分医术,一眼便看出,若不及时疏导,不出半月,你的五脏六腑便会被药力灼烂,经脉尽断而亡。”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蒙古士兵的呼喝,月兰朵雅的话语顿了顿,待声音远去,才继续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可我若明着救你,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人扮成蒙古兵,将你带走。”
尹志平想起被蒙眼绑架的场景:黑布蒙眼时,那时他只当是蒙古人报复,恨得咬牙切齿,如今想来,竟是月兰朵雅的无奈之举。
“把你带回大营后,我更是急得团团转。”月兰朵雅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责,“那药力藏在你的血脉之中,寻常汤药根本无法引出,放血是唯一的法子。可我怕你知晓真相后不肯配合,只能对外谎称擒获了‘全真要犯’,让士兵对你用刑——皮鞭上的倒刺划破皮肤,能让带药力的血液流出;千针衣虽烈,却能逼出你体内因药力淤积的寒毒,让药力暂时稳定。”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哽咽:“每次听到你在刑讯室里闷哼,我都躲在帐外偷偷哭。我让士兵下手轻些,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可即便这样,看到你胸口的鞭痕、手臂的烫伤,我还是恨自己没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尹志平的脑海中闪过刑讯室的场景,那时他只当是蒙古人的折磨,恨死了对方,却不知每一道伤口背后,都是月兰朵雅的挣扎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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