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畔尖啸,如鬼魅哭嚎,下坠的失重感攥得尹志平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崖壁上的碎石被气流卷动,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几道火辣辣的浅痕。
他下意识去抓身旁的人,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夜风——身侧的阿蛮古与殷乘风竟早已暗中憋足了气,二人眼神交汇的瞬间,竟无半分慌乱,反倒透着几分“早有预谋”的狡黠。
“噗通!”
四人先后坠入暗河,水花溅起三尺高,又迅速被湍急的水流吞没。尹志平刚稳住身形,就见阿蛮古那壮硕的身躯在水中竟如游鱼般灵活,他双腿如鱼尾般快速摆动,双臂划水的动作精准得像常年在江河中捕鱼的老手,连一丝多余的水花都未溅起。
而殷乘风更是干脆,落水的瞬间便将外袍下摆死死扎在腰间,减少水流阻力,同时借着下坠的惯性,身子一沉就朝着西北方向潜去,那方向正是暗河水流最急的地方,能最快甩开追踪。
这两人哪是落难?分明是早就算好了退路!尹志平心头暗骂一声“鸡贼”,却也不得不佩服——阿蛮古常年在漠北森林狩猎,不仅陆上身手矫健,水下功夫竟也这般了得;殷乘风更是老谋深算,连落水后的脱身路线都提前规划好了。
二人一前一后,身影在漆黑的水中如两道残影,转瞬便消失在暗河深处,只留下几缕气泡,很快便被水流冲散,连踪迹都寻不到了。
“尹师弟!救我!救我啊!”
慌乱的呼救声从身旁传来。尹志平转头,只见赵志敬在水中扑腾着,双手胡乱抓挠,呛了好几口浑浊的河水,脸色憋得通红,嘴唇发紫。
他本就不擅水性,方才下坠时又受了惊吓,此刻早已没了章法,若不是尹志平及时抓住他的后领,怕是早已被水流卷走。
尹志平心中一紧——自己落水无事,拓跋烈那群人岂会善罢甘?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必然会循着断崖方向追来,此刻恐怕已在崖边准备跳下来了。
他下意识想甩开赵志敬的手——眼下追兵将至,带着个不会游泳的累赘,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系统”二字,想起穿越前绑定的剧情线里,赵志敬在后续还有关键作用,若是此刻丢了他,剧情怕是要彻底偏离。
更何况,这段时日共进退,赵志敬虽武功不济,却也从未临阵脱逃。在土房时,是他主动守在门口望风;
方才被灰衣人围堵时,他虽害怕,却也挥剑挡住了好几记偷袭。这般情谊,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赵志敬葬身暗河。
“闭嘴!别乱动!”尹志平低喝一声,反手将赵志敬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运起全真教的“龟息功”,屏住呼吸,奋力朝着岸边游去。
暗河水冷刺骨,裹挟着陈年腐泥与枯木的腥气,呛得人喉咙发疼。尹志平的道袍早已湿透,沉重地贴在身上,每划动一下,都要耗费极大的内力。
好不容易将赵志敬拖上崖底的乱石滩,尹志平已是满头大汗,内力消耗过半。赵志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嗽不止,浑浊的河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沾湿了胸前的道袍。
尹志平刚要催促他起身,身后的水面便传来“噗通”“噗通”的接连声响——数十名灰衣人果然追了下来!
只见崖边人影闪动,灰衣人如同下饺子般跃入暗河,个个水性极佳,像训练有素的水鬼,在水中摆动着身躯,朝着岸边快速游来。
为首的那名灰衣人,竟还提着一把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连落水都不愿放下兵器。
“快走!”尹志平拽着还在咳嗽的赵志敬,刚要往乱石滩深处跑,身后的灰衣人已跃上岸。最前头的那人足尖刚触到地面,便借力腾空而起,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二人后心!
尹志平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背上的长剑,“叮”的一声脆响,剑锋精准地格开了弯刀。内力灌注剑身,震得那灰衣人虎口开裂,弯刀险些脱手。
可不等尹志平反击,又有三名灰衣人围了上来,四人呈犄角之势,刀光交错间,竟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这群人不对劲!”尹志平心头一沉。这些灰衣人武功虽不及他,却默契得可怕——一人主攻中路,直取他的胸口;
两人分左右牵制,弯刀分别劈向他的手腕与膝盖;最后一人则绕到身后,专挑他防守的破绽。四人招式衔接无缝,动作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竟有几分阵法的影子。
赵志敬勉强稳住身形,挥剑挡住左侧袭来的弯刀,却因气力不足,被对方一刀劈在剑脊上。
“铛”的一声,长剑险些脱手,他连退三步,肩头不慎被刀锋扫过,鲜血瞬间染红了道袍,疼得他龇牙咧嘴。
“赵师兄!当心左侧!”尹志平一剑逼退身前的敌人,余光瞥见一名灰衣人绕到赵志敬身后,急忙侧身挡在他身前,长剑横扫,逼退两名灰衣人。
可就是这片刻耽搁,更多灰衣人已围了上来,足足二十余人,竟分成四组,每组五人,分别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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