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窗户半开着,4月的风裹挟着花香吹来,普拉秋斯向四周望了望,缓缓靠在窗台,望着远处哥特式尖顶发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41天了,从最初的恐惧不安到现在的半推半就,他就像被卷入漩涡的落叶,随波逐流。
他也习惯了,只是自己畏惧选择,也没法选择。
“你在这。”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普拉秋斯回头,她高马尾一晃一晃,黑色制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我在餐厅看见你被那两个老家伙带走,就跟踪过来了,一直很好奇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普拉秋斯眉头微皱,逐渐强烈的阳光给安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大概意思应该是……让我尽量吧。”
“有好消息!”安兴奋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学院要办一场盛大的聚会,就在今天晚上呢,看见那栋有些格格不入的城堡吗?就在那城堡的一楼宴会厅。”
她眨了眨眼:“因为特别巧,从3月10日到今天刚好30天,学院刚好新来了30名新生,其中还包括一位特级新生……”她拖长声调,“也就是你。”
普拉秋斯扯了扯嘴角:“但是听起来像在凑数。”
“才不是呢!”安一脸自信地摆手,“这种频率非常罕见,校长都说是‘命运的巧合’,同意了。”
普拉秋斯望了望这些高耸到令人畏惧的建筑:“那一定奢华隆重,学院的钱这么多?”
“不是。”安摇摇头,“是学生会的钱,三个学生会中一个取得了举办欢迎会的主导权。”
“这样啊……”普拉秋斯低头思考,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作为学姐,我得提醒你点事。”
他们下了楼,回到餐厅里,餐厅里还是有些人声嘈杂,安拉着普拉秋斯找了个角落坐下,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
她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三个学生会都不是省油的灯。”
普拉秋斯皱眉:“这学院有三个学生会……”
“对,就是三个。”安掰着手指数,“‘天鹅会’主席是阿尔杰·冯·克劳斯;‘黑塔会’主席是莉迪亚·莫雷蒂;‘银蛇会’主席是维克多·莱恩。”
“他们为了争夺资源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安的声音更低了:“如果他们在聚会上拉拢你,你就……”她缓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求多福吧。”
普拉秋斯想追问,外面的钟声突然响起,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我得走了!去一趟霍尔德教授的课,记住,晚上别迟到!”她匆匆跑开。
下午两点,宿舍安静得出奇,普拉秋斯推开门,刚想睡个午觉,发现斯莱特和伊芙娜两人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你们这是……”普拉秋斯话没说完,就被斯莱特拉过去按在床上坐下。
伊芙娜在一旁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谈谈……”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斯莱特的匕首在光斑中闪烁,他把玩着它,刀刃在指间翻飞。
“当时在江云镇……”伊芙娜斟酌着词句,“我们接近你们其实是有任务在身。”
普拉秋斯的心沉了下去,他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些事情还是让他胸口发闷。
“学院经常派学员外出执行任务。”斯莱特接过话头,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那次本来只是派我们去调查江云镇,结果半路收到斯卡德堡的加急信函,说缺人手,让我们‘顺便’招募几个新人。”
伊芙娜苦笑:“我们以为就是找几个打杂的,谁知道……带回一个特级新生。”
“那你们为什么只找我们呢?很多人也在那。”普拉秋斯满脸疑惑。
“我们是有在当地观察一阵的,而在这里面,你们最特殊,作为一名学院学员,说实话,是凭感觉的,我感觉你们不一般……就这么简单。”斯莱特说。
“皮克尔斯夫人那天出现也是意外。”斯莱特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普拉秋斯想起那个华贵高挑的妇人,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一时沉默,伊芙娜突然站起来,走到普拉秋斯面前,罕见地露出歉意的表情:“不管怎样,我们利用了你,这位特级新生,作为补偿……”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质胸针,“这个给你。”
斯莱特在一旁看着,他好像想起什么。
伊芙娜将这枚造型简约的胸针递过去,那是一只展翅的夜莺,普拉秋斯接过它,只有金属冰凉的温度。
“对了,这是防身用的。”斯莱特眨眨眼,“遇到麻烦就按一下鸟喙。”
普拉秋斯把胸针别在制服领口。
其实他现在也没怎么介意了,毕竟来的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他也不想怪伊芙娜。
他抬头想道谢,却发现斯莱特正对着镜子捋头发,一脸自恋:“不愧是我,随便捡个人都是特级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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