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崩塌的尘埃虽已落定,却在众人心中投下了更深的阴影。短暂的休整期间,演武场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窃窃私语声如同暗流在观礼席间涌动。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一侧那抹素白身影上。
骨头安然静坐,仿佛方才那石破天惊的出手只是幻觉。她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神识却如无形的蛛丝,细致地蔓延开来,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和情绪变化。那根断裂石柱的切口,太过整齐,绝非自然崩塌。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这仙剑大会,抑或是长留?
“查。”白子画清冷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直接响在负责巡防的落十一脑海中,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寒意。落十一心头一凛,立刻领命,悄然退下安排。
高台上的气氛微妙。青木道人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轻叹,看向骨头的目光复杂难明,既有后生可畏的惊叹,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摩严面沉如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比旁人想得更深——此女修为如此骇人,若对长留心存歹意……他不敢想象后果。可偏偏,子画对她……
笙箫默摇着扇子,看似悠闲,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戏谑,反而透出几分凝重。他传音给白子画:“师兄,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位骨头姑娘,可是个能掀起滔天巨浪的主。”
白子画端坐主位,周身气息比以往更加冰寒,如同覆盖着万载玄冰的孤峰。他没有回应笙箫默,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骨头沉静的侧脸上。无论这风浪因何而起,无论她是否记得前尘,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即便,与所有质疑者为敌。
检修结果很快出来,负责的长老面色难看地回禀:“尊上,世尊,那支撑柱……确是被利器瞬间斩断,切口平滑,残留一丝极淡的阴寒邪气,非我仙门手段。”
此言一出,高台上几位核心人物脸色都变了。果然不是意外!
“邪气?”摩严霍然起身,目光如电,猛地射向骨头,“骨头客卿,此事你如何解释?你方才离那石柱最近!”
这质问来得突兀且尖锐,几乎将“嫌疑”二字明晃晃地扣在了骨头头上。一时间,所有目光都带上了审视、猜疑,甚至敌意。是啊,她来历不明,身负秘密,修为高深莫测,方才又“恰好”展示了惊人的实力……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
面对摩严近乎指控的质问,骨头缓缓抬眸,清冷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去,没有愤怒,没有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世尊此言何意?”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认为我自毁场地,再出手相救,以此哗众取宠?还是觉得我与那施展邪气之辈,有所关联?”
她语气平淡,却字字犀利,直指摩严逻辑的荒谬之处。
摩严一滞,但旋即厉声道:“你身份不明,突然出现,又身负如此修为,本就惹人疑窦!如今大会之上出现邪祟手段,你难脱干系!依我看,应当即刻暂停大会,先将你的来历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已是毫不客气,几乎将骨头当作了犯人。场下顿时一片哗然!不少门派代表交头接耳,看向骨头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未知的、强大的存在,人们本能地会感到恐惧和排斥。
“大师兄!”笙箫默皱眉,出声欲劝阻。
“摩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如同腊月寒风,瞬间冻僵了全场嘈杂。白子画缓缓站起身,白衣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让整个悬空演武场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一步步走到高台前方,挡在了骨头与摩严之间,目光如万载寒冰,直视着摩严:“证据。”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摩严在自家师弟那从未有过的冰冷目光下,竟感到一丝心悸,但他自认占理,强撑着气势:“子画!你还要护着她到几时?这邪气出现在长留,出现在仙剑大会!若非她引来,便是她本身……”
“我说,证据。”白子画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只下达谕令,“拿不出证据,便是构陷。长留世尊,便是如此行事?”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白子画这毫不留情的维护震慑住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长留上仙竟当众与自己的师兄、长留世尊对峙!
骨头仰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那袭白衣仿佛隔绝了所有恶意的风雨。心口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一丝陌生的、酸涩而又温暖的情绪悄然蔓延。她……似乎很久以前,也曾这样被一个人如此坚定地护在身后。
摩严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子画!你真是被她迷了心窍!你要为了她,不顾长留清誉,不顾仙界安稳吗?!”
白子画眸光冰寒,寸步不让:“长留清誉,在于明辨是非,持心公正,而非人云亦云,无故猜忌。仙界安稳,更非靠牺牲一人清白来换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那些或惊疑或畏惧的面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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