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吸力如附骨之疽,韩立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揉成一团,掌心莲火在剧烈颠簸中忽明忽暗,星宫宫主的残魂缩在火芯里,淡蓝烟雾被气流扯得像随时会断裂的蛛丝。他余光瞥见敖丙的龙角正不断渗出细密血珠,定海针的冰蓝纹路黯淡了大半,显然方才硬抗金仙雷鞭已耗损极重;哪吒则单手攥着火尖枪,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胳膊上的伤口,布条被黑色煞气浸成深墨色,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嘴角的血迹——可即便如此,那混不吝的少年郎仍咧嘴朝他笑:“韩兄莫慌!俺这修罗战体皮实得很,便是再挨十道雷鞭也撑得住!”
话音未落,通道突然剧烈震颤,两侧漆黑的岩壁上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细看之下竟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韩立心中一凛,想起残魂曾提过“海眼通道由上古修士骸骨浇筑”,这些光点怕不是当年殉道者的残魂。他刚想提醒两人当心,敖丙突然低喝一声:“小心煞气!”
只见那些人脸突然张开嘴,黑色煞气如毒蛇般喷涌而出,瞬间缠上三人的脚踝。韩立只觉一股刺骨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丹田处的灵力竟开始逆流,掌心莲火的青金色光芒也被煞气染得发黑。他慌忙运转《饕餮秘典》,试图吞噬煞气,可煞气刚入体内,就被元婴额头的天道烙印引动,烙印金纹暴涨,竟反过来吸食起他的灵力!
“这煞气不对劲!”敖丙的声音带着急促,定海针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冰蓝灵力化作利剑斩断缠在腿上的煞气,可刚断一截,又有新的煞气从岩壁中涌出,“父君曾说,海眼煞气能引动人心底的执念,若心志不坚,便会被心魔吞噬!”
哪吒闻言,火尖枪红光暴涨,枪尖火龙嘶吼着吞噬身前煞气,可他刚往前冲了两步,眼神突然变得恍惚。韩立注意到他盯着岩壁上一张孩童人脸,嘴唇无意识地动着,像是在说什么。“哪吒!”韩立大喊一声,莲火分出一缕打在他肩上,哪吒猛地回过神,额头上满是冷汗:“方才竟瞧见俺娘在绣荷包,还喊俺回家吃饭……”
这话让韩立心头一沉,他想起155集哪吒发现天道烙印会篡改记忆,如今这煞气引动的幻象,怕是与烙印暗中勾结。他刚想运转莲子的混沌气息压制烙印,残魂突然尖声喊道:“快别看那些人脸!那是傀儡母巢的‘惑魂术’!”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的青色光芒突然暴涨,一股浓郁的混沌气息扑面而来。韩立能感觉到掌心的莲子在发烫,与那光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元婴额头的烙印也随之剧烈跳动,像是在渴望着什么。可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低语,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放弃吧,韩立。你不过是女娲炼道果的棋子,即便拿到混沌青莲,也逃不过被天道吞噬的命运。”
韩立浑身一震,这声音竟与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他猛地看向敖丙和哪吒,发现两人也面露痛苦,显然也听到了心魔的低语。敖丙的龙爪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父君说……灵珠生来就是为了镇压归墟,我若反抗,便是龙族的叛徒……”哪吒则死死咬着牙,火尖枪在他手中剧烈颤抖:“俺娘的残魂还在申公豹手里,若不按系统说的做,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莫要被心魔蛊惑!”韩立大喝一声,将莲子的混沌气息分作两股,注入两人体内。青金色光芒涌入的瞬间,敖丙龙角上的血珠停止渗出,哪吒胳膊上的煞气也退去几分。可韩立自己却感觉丹田一阵剧痛,烙印的金纹竟穿透元婴,开始吸食莲子的混沌气息!
“韩兄!你的烙印!”敖丙惊呼着指向韩立的丹田,只见一道金色光纹从他衣襟下探出来,像藤蔓般缠绕住掌心的莲火。残魂在火芯里剧烈挣扎:“是天道在操控烙印!它想借你的手,提前吸收混沌青莲的气息炼道果!”
韩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想起230集窥见的女娲记忆——“剖心是为诱使相杀,炼混沌道果献祭天道”。原来从始至终,他和哪吒、敖丙都只是天道的棋子,所谓的“拯救乱星海”,不过是让他们主动将混沌气息献给天道的骗局!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通道岩壁突然裂开,无数黑色丝线从裂缝中涌出,瞬间缠上三人的四肢。韩立抬头一看,只见丝线尽头连接着一颗巨大的黑色肉球,肉球表面布满了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不同的幻象——有的是墨大夫对他微笑,有的是殷夫人在灯下绣荷包,还有的是乱星海修士跪拜在他身前,喊他“救世主”。
“那就是傀儡母巢的本体!”残魂的声音带着恐惧,“它在用你们最珍视的人或事做诱饵,快斩断丝线!”
韩立咬紧牙关,刚想运转灵力斩断丝线,却见幻象中的墨大夫突然开口:“小立,你忘了是谁教你修炼的吗?若不是我,你早死在七玄门的乱葬岗了。只要你把混沌气息给天道,我就能活过来。”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进韩立的心脏,他想起当年在七玄门,墨大夫虽对他严苛,却也确实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丹田处的烙印趁机发力,金色光纹瞬间缠住莲子,开始强行抽取混沌气息。就在这时,哪吒突然怒吼一声,火尖枪红光暴涨,竟斩断了缠在自己身上的丝线:“俺娘才不会让俺做这种丧良心的事!这幻象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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