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攥着刚拼接完整的混沌青莲,指腹还能触到花瓣上未散的温热金光。韩立靠在她肩头,呼吸虽平稳了些,但后颈那道淡紫色的咒印仍像条细蛇般隐隐跳动——方才归墟爆炸的气浪冲散了大部分余毒,却没能彻底根除傀儡咒的根基。
“得找个地方让他调息。”敖丙用定海针拨开挡路的断岩,枪尖挑开的碎石堆里突然滚出枚泛着蓝光的鳞片,他弯腰捡起时指尖顿了顿,“这是深海玄龙的逆鳞,怎么会出现在浅溪谷?”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巨物在水下翻涌,原本澄澈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连夕阳的金辉都被染成了墨色。
哪吒把火尖枪扛在肩上,枪脊的盘古戾纹突然发烫,他抬手摸了摸枪身,眉头拧成疙瘩:“不对劲,煞气比刚才浓了三倍不止。”他转头看向韩立,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韩立的袖口不知何时卷了上去,腕间那道与哪吒一模一样的血脉印记,正和混沌青莲的金光产生共鸣,两道光丝缠在一起,像活物般往两人心口钻。
“这是……”苏清瑶刚要伸手去碰,韩立突然闷哼一声,身子直直往后倒。哪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指尖刚碰到韩立的后背,就感觉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掌心窜上来,体内的灵珠本源像是被唤醒般躁动,火尖枪的煞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与韩立体内的混沌气息撞在一起,在两人周身形成了个金色的光茧。
敖丙举着定海针往后退了两步,枪尖的水纹剧烈波动:“是双生子血脉共鸣!他们的本源在互相吸引。”他话音未落,光茧突然裂开道缝,韩立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翻涌着黑莲纹路,而哪吒的眼底则燃起了修罗血火——两人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靠近,胸口的位置传来“咔嚓”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苏清瑶急得想去拉,却被敖丙拦住:“别碰!现在他们的本源正在融合,外力干预会让两人都走火入魔。”他盯着光茧里交织的金黑两色光芒,声音沉了下来,“而且你看海面——”
顺着敖丙指的方向望去,原本平静的海面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浪尖上站着成百上千个身披鳞甲的身影,为首的是个手持三叉戟的中年男子,银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眼底的冰蓝和敖丙如出一辙。“是龙族的人。”敖丙的手指攥紧了定海针,指节泛白,“带头的是我大哥,敖甲。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不管他是谁,敢来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哪吒的声音从光茧里传来,带着几分沙哑。他和韩立还在维持着融合的姿势,周身的光芒越来越盛,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原本被炸碎的山洞残骸里,突然钻出无数根黑色的根须,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往光茧的方向聚拢。
敖甲的声音隔着巨浪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敖丙,陛下有令,即刻将灵珠与石胎带回龙宫,不得有误!”他说着抬手一挥,三叉戟射出道蓝光,直冲向光茧。敖丙立刻举枪格挡,两道力量撞在一起,气浪把苏清瑶掀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会让你们带他们走的!”敖丙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定海针在他手中嗡嗡作响,“父亲已经被天道操控,你们所谓的命令,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
“冥顽不灵!”敖甲冷哼一声,身后的龙族士兵突然齐齐举起武器,无数道水箭射向光茧。苏清瑶急忙从怀里摸出星轴残片,蓝光闪过,在光茧外形成了道屏障,水箭撞在屏障上,溅起漫天水花。可龙族的攻击源源不断,屏障上很快出现了裂痕。
就在这时,光茧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哪吒和韩立的身体同时浮到空中,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金黑两色光芒从他们胸口涌出,在空中凝成了半颗破碎的心脏——那是混沌心的雏形!“原来如此……”苏清瑶看着那半颗心脏,突然明白了什么,“女娲当年剖心,其实是把混沌心分成了两半,分别封在了灵珠和石胎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混沌心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原本往这边聚拢的黑色根须瞬间加速,缠上了混沌心的碎片。敖甲的脸色骤变:“不好!是灭世黑莲的根须!快阻止他们!”他亲自提着三叉戟冲过来,却被突然爆发的煞气逼退——哪吒和韩立的融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周身的光茧裂开了无数道缝,里面传出了痛苦的闷哼。
“韩立!哪吒!”苏清瑶大喊着想去帮忙,却被敖丙拉住。敖丙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再等等,他们快成功了……”话音刚落,混沌心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脆响,原本破碎的地方开始慢慢愈合,金黑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海面的巨浪瞬间平息,龙族士兵手中的武器纷纷落地,敖甲握着三叉戟的手开始发抖:“这……这是混沌之力……”他看着光柱中的两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父亲说的没错,他们真的能重铸混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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