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昔的岁月中，王飞无疑是个让家族蒙羞的浪荡子。他整日沉迷于吃喝嫖赌，不思正业，原本殷实的家境，在他的肆意挥霍下，迅速凋零，化为乌有。年关将至，当王飞目睹邻里们忙着购置酒肉、筹备年货时，心中泛起了一丝愧疚。他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妻子赵氏，为了能度过这个艰难的年关，也为了弥补过往的过错，他萌生了一个主意：去整些年画，挣几个小钱贴补家用。主意既定，王飞赶忙把想法告知了妻子，并恳请她回娘家借点本钱。赵氏却满是担忧与失望：“我不去，借的钱还不得又被你糟蹋光！”王飞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妻子面前，涕泪横流地发誓今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乱花钱。赵氏看着丈夫这般诚恳，心中虽有疑虑，但终究是心疼丈夫，还是回了娘家。见到母亲后，赵氏把王飞卖年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母亲听后，坚决地拒绝了借钱。赵氏苦苦哀求：“娘，看在女儿的份上，就借这一回吧！”毕竟闺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终究还是心软了，借给她二十文钱和一只镯子，并嘱咐道：“这只手镯可不能卖，拿去当铺能当五百两银子。你先拿去卖年画，挣了钱记得赎回来。”赵氏牢记母亲的话，拿着钱和镯子回到家，将一切告知王飞。
王飞满心欢喜地应道：“行！” 第二天一大早，王飞便带着这珍贵的二十文钱和手镯踏上了征程。他长途跋涉，历经三天三夜，终于抵达了武强的年画店。当时办年画的人络绎不绝，店主让买画的人逐一报出所需数量。众人相继开口，张三要三两银子的，李四则要五两银子的。唯有王飞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店主见他不说话，便主动询问：“你要几两银子的？”王飞不慌不忙地伸出五个手指头。店掌柜以为是五两银子，王飞却摇了摇头，清晰地说：“给我弄五百两银子的。”
店主听闻，着实吃了一惊，告知王飞店里没有那么多货，需要等三天。王飞思索，耽搁几天虽然有些无奈，但几百里路都走了，为了能挣钱，等就等吧。哪料店掌柜起了歹心，与老婆嘀咕一阵后，把王飞领到后院，表面上热情款待。两天后的晚上，刚用过晚饭，店掌柜满脸堆笑：“老弟，明天年画就做好了，今晚我略备薄酒，为你饯行。”王飞没有推辞，欣然入席。店掌柜夫妻殷勤地轮番劝酒，不一会儿，王飞便被灌得人事不省。趁着这个机会，店掌柜夫妻残忍地杀害了王飞，将尸体扔到后花园的井里，还偷走了那只手镯。在王飞离家之时，赵氏已怀有身孕。几个月后，顺利诞下一个胖小子，她给孩子取名为苦小。时光荏苒，苦小长到了十四岁。一天，苦小与小伙伴发生争执，那孩子骂他是有娘无爹的杂种。苦小听后，气得泪流满面，哭着跑回家，强烈要求母亲去找父亲。
赵氏无奈之下，把丈夫离家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儿子。苦小听后，坚定地说：“娘，那我要去找爹，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爹。”赵氏担忧地问：“你又没见过他，到哪儿去找呢？” 苦小说：“娘，你去姥娘家帮我借点盘缠，再带上另一只手镯就行。”赵氏面露难色：“孩子，我没脸再去你姥娘家借东西了，你自己去吧。”苦小独自来到姥娘家，将借盘缠和镯子找爹爹的事告诉了姥娘。姥娘一脸无奈地说：“孩子，那只手镯让你爹拿去武强办年画了，十几年都没了音信，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剩下的这只手镯是我的命根子，谁也不能借。”苦小苦苦哀求：“姥娘，你就放心吧，这只手镯肯定不会丢，你就借给我用用吧！”在苦小的软磨硬泡下，姥娘狠了狠心，把手镯借给了他，还给了几文钱当作盘缠。当天，苦小便告别母亲，踏上了前往武强的寻父之路。到达武强后，苦小四处明察暗访，苦苦寻觅父亲的踪迹。然而一年过去了，不仅毫无父亲的消息，盘缠也花得一干二净。
为了生存，他只能靠给人家扫地维持生计。一天，画店老板见苦小干活十分卖力，便随口问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出来干这活儿？”苦小无奈地说：“我没家没业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店老板见他踏实肯干，便说：“那你就留在我店里吧，别再四处漂泊了。”苦小欣然答应，从此在年画店安顿下来。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店老板杀害王飞后不久，他老婆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家人欢喜不已。可命运似乎有意惩罚这对恶夫妻，孩子一岁多时出天花，落下一脸麻子，紧接着两年后，腿也瘸了。转眼间，孩子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店老板夫妻为此愁眉不展，四处托人给儿子说媒。一次，店老板让媒婆带着那只从王飞处夺来的手镯到一位绅士家求亲。绅士看到手镯后，当下就交换了书帖，定下了这门婚事，并选好良辰吉日准备迎亲。
随着娶亲日子的临近，店老板越发忧愁：孩子长得如此丑陋，还是个瘸子，怎么去迎娶新娘呢？思来想去，店老板想出一个“妙计”，想让苦小替儿子去迎亲。苦小坚决不干，店老板急忙劝道：“不让你白去，先给你做身新衣裳，今年一年的工钱给你按三年算。”苦小依旧不为所动。店老板无奈之下，又拿出五十两银子，苦苦哀求苦小。苦小心想平时店老板对自己还不错，如今这般央求，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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