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县衙的油灯下,朱鸣、汤荷、周德星、耿再成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朱鸣将马琪的信铺在案上,指尖在“彭早住”三个字上划了划。
“彭大的儿子彭早住,今年才二十出头吧?”
朱鸣抬头,问了问汤荷。
汤荷点头:“是,小芳姐。”
“我听说他一直在彭大身边当个文书,没带过兵,性子也软。”
“上次守城时彭早住跟着父亲在西门,连刀都没敢拔。”
朱鸣指尖轻叩桌面:
“彭大那两千人,多是徐州旧部,跟着彭大出生入死过来的,认的是彭大的威望。”
“彭早住性格软弱,压不住徐州部队的阵脚,迟早会散。”
耿再成在旁边没好气的说:
“就算散了,也不能让那赵均用吞了!”
“那厮狼子野心,吞了彭大的人,下一步就得咬郭元帅和咱们!”
“硬抢是抢不过的。”
朱鸣摇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濠州”。
“赵均用现在有两千五徐州部队,加上孙德崖的一千五,城里的兵力他占了许多。”
“咱们的主力在定远,在濠州只留有三百人。”
“郭元帅也只有一千五的部队,和赵孙二人硬拼就是送死。”
朱鸣顿了顿,继续分析:
“赵均用能得手,不光是势力大,更因为他和彭大都是徐州军出身——”
“当年芝麻李在徐州时,赵均用和彭大就是左右臂膀。”
“徐州的士兵和他们多有旧识,这层情分是咱们比不了的。”
“彭早住镇不住人,那些徐州旧部十有八九会觉得‘跟着赵头领更稳妥’。”
汤荷听后,皱了皱眉: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徐州部队独吞了。”
朱鸣沉默片刻,忽然起身:
“我得去趟濠州。”
“什么?朱帅你要去濠州?”
耿再成有些不敢相信。
“赵均用濠州正势大,你去了不是羊入虎口?”
“他现在要的是势力和名正言顺,而不是濠州的乱子。”
朱鸣拿起赤霄枪,枪鞘在灯下泛着冷光。
“他想吞并彭大的人,总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比如‘帮彭早住稳定军心’。”
“我这时候带兵去,是以吊唁彭大的名义,他不好直接动手。”
朱鸣看向汤荷,嘱托道:
“定远交给你,加派哨探盯着濠州方向,我带五十亲卫去,速去速回。”
次日清晨,朱鸣和五十亲卫出定远城,前往濠州吊唁彭大。
行至半途,斥候追上递信:
“赵均用给彭大旧部发粮,已有不少人去他营中操练,彭早住守在灵堂,不敢出门。”
朱鸣掀帘,望向濠州方向:
“得赶在赵均用彻底得手前,见到并阻止他。”
赵均用此时在祭奠彭大,当然,也可以说他在收买人心。
“报赵大帅,朱鸾求见!”
“禀告赵大帅,朱鸾说她是来祭奠赵大帅的。”侍卫报告。
“朱鸾……让她进来。”
朱鸣先对彭大的灵位行礼,转身对赵均用说道:
“彭头领一生磊落,抗天魔、护乡邻,是我辈楷模。”
“如今濠州城里,论资历和经验,怕是没人可以比得上赵头领了——”
“上次守东门,你一箭射穿旗手咽喉的本事,至今让人佩服。”
赵均用听后,冷笑道:
“朱大帅从定远大老远赶来,总不是为了给我戴高帽的吧?”
“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我是为彭头领的两千弟兄来。”朱鸣直言对答。
“彭早住威信不够,徐州部队归你来管,原是最好的——”
“但是,如果赵帅您吞并士兵的手段过于强硬,过于没有下限,恐怕会让徐州老兵心寒。”
“我来到这里,是给赵大帅一个温和吞并徐州部队的主意。”
“我建议大帅您不如派心腹去“帮他稳定军心”,管操练、管粮草,在彭大部队慢慢渗透。”
“这样虽慢一些,却能体面完整地接收徐州部队,别人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指责的。”
赵均用指尖一顿,半晌道:
“呵呵,朱鸾你倒是会挺为我打算。”
“不过你今天说的还算比较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
赵均用起身相送,至门廊处忽然警告道:
“朱鸾,濠州这地方,聪明人太多,未必是好事。”
“我赵均用言尽于此,望朱大帅好自为之!”
朱鸣冷冷离开,前往彭大帅府去拜见彭大的儿子彭早住。
彭大府邸挂着白幡,能听见灵堂断断续续的哭声。
朱鸣独自走进灵堂,彭早住穿着孝服,慌忙起身:
“朱元帅……你来了……”
“彭公子节哀。”朱鸣行礼。
“我刚从赵头领那里来。”
“我了解到他不会强吞你的人,但会派将领渗透徐州部队。”
彭早住听完,脸色发白:
“那和强吞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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