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鼎本身的考验?”宋青书挑了挑眉,这倒是新鲜。
“没错。”青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源自远古的敬畏,“十大神器,皆有其灵。它们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是规则的化身。它们会自己选择主人,而非被人掌控。”
“【神农鼎】,其核心规则是‘炼化’与‘新生’。它曾随神农氏尝遍百草,炼化万物,也曾助女娲炼石补天,孕育生机。它的考验,最为纯粹,也最为直接。”青儿巨大的翅膀指向西王母宫的正后方,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造型古朴的祭坛。
“祭坛之上,便是【神农鼎】。你只需走到它面前,将手放入鼎中。它若认可你,便会与你产生共鸣,届时你自会知晓。若不认可……”青儿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它会炼化一切不洁、不纯、不配之物。曾有上古大能自恃神通,想强行收取神农鼎,结果……连一息都没撑住,便被炼成了一缕青烟,神魂俱灭。”
“炼化一切?”宋青书笑了,“朕这一生,杀孽无数,执念缠身,算不算不洁不纯?”
“我……不知道。”青儿诚实地回答,“神农鼎的评判标准,无人知晓。或许它看重的是功德,或许是心性,又或许……只是看你顺不顺眼。”
“看顺不顺眼?这个我喜欢。”宋青书大笑一声,迈步便朝着那座祭坛走去。
瑶池的变故,早已惊动了西王母宫。当宋青书踏上通往祭坛的白玉石阶时,两排身穿彩衣,手持玉如意的侍女,从宫门内鱼贯而出,分列两旁,却并未阻拦,只是用一种好奇又敬畏的目光打量着他。
石阶的尽头,是一座方圆千丈的巨大圆形祭坛。祭坛由不知名的青色巨石垒砌而成,上面刻满了古老而又繁复的图纹,那是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鸟兽虫鱼,仿佛将整个世界的缩影都烙印其上。
而在祭坛的正中央,一尊三足两耳的古朴铜鼎,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那尊鼎,约有九尺来高,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鼎身之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它就那么静静地在那里,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压,也没有流转着什么璀璨夺目的神光,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古董。
但宋青书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心神便猛地一震。
他看到的不像一尊鼎,更像一个正在呼吸的生命。他甚至能“听”到,那鼎中传来如同心脏搏动般的,沉稳而又有力的“咚咚”声。每一次搏动,都与这方天地的脉络,与万物的生灭,完美契合。
这就是【神农鼎】!
宋青书一步一步,缓缓走上祭坛,来到了神农鼎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他的身上。有青儿的紧张,有那些侍女的好奇,还有一道最为强大、最为古老的目光,正从西王母宫的最深处,静静地注视着他。
宋青书却恍若未觉。他的眼中,只有这尊鼎。
他定了定神,不再犹豫,将右手伸向那看似平平无奇的鼎口。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鼎身的瞬间——
嗡!
一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悠远轰鸣,猛然在宋青书的脑海中炸响!
那尊古朴的铜鼎,鼎身之上所有的斑驳痕迹,在这一刻,尽数亮起!无数玄奥的图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鼎身上飞速地流转!
一股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无边的“炼化”之力,瞬间笼罩了宋青书!
“来了!”远处的青儿,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宋青书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扔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熔炉之中!他的护体神光连一点波动都没泛起,就被那股力量直接无视!
那股力量,并非作用于他的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存在”本身!
他感觉自己的血肉、筋骨、经脉,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分解、重组!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但宋青书却咬紧牙关,哼都未哼一声。他的右手,依旧坚定不移地,伸进了那灼热无比的鼎口之中!
当他的手掌,完全没入鼎中的那一刻。
轰隆!!!
整个昆仑之墟,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宋青书的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混沌之中!
他看到了一团火焰。那是人类文明的第一缕火种。
他看到了神农氏,那个身披兽皮,满脸风霜的伟岸身影,手持神农鼎,走遍山川大泽,口尝百草,为整个人族,开创了医药与农耕的文明。
无数的草药,被投入鼎中,炼化成救死扶伤的丹丸。
无数剧毒的植物,被投入鼎中,炼化成足以杀死上古凶兽的毒药。
他看到了女娲氏,那位人首蛇身的慈悲圣母,在天穹破碎,灭世洪水滔天之时,以神农鼎为炉,采集五色神石,炼化成了补天之石,挽救了整个世界。
“炼化”!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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