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归一宫,万籁俱寂。
东王公自深层次悟道中醒来,眸中混沌生灭的景象缓缓沉淀,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感受着体内那浩瀚磅礴,却又被自身意志强行约束在“准圣巅峰”层面的力量,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一丝弧度。
“示敌以弱,方能引蛇出洞,这洪荒的水,也该由我亲手搅动一番了。”
他的神念如无形的潮水,瞬间覆盖洪荒大地。三皇时代已然落幕,伏羲、神农、轩辕皆已功德圆满,入驻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如今的人族,进入了波澜壮阔的五帝时代。
首任帝颛顼,承轩辕遗志,励精图治,然其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昔日巫妖大战残留的无数混乱之地。
那些地方法则破碎,煞气弥漫,妖魔滋生,寻常人族难以生存,更别提管辖,成了人族大一统版图上顽固的疮疤。
而此刻,围绕颛顼之师的位置,一场无形的争夺已然在诸圣门下展开。谁能助颛顼解决此难题,谁便能占据帝师之位,攫取庞大人道气运。
阐教一方,因广成子曾为轩辕帝师,此番亦想延续此荣耀,派出了广成子的亲传弟子云霄子前来辅佐颛顼,志在必得。
“时机已至。”东王公心念一动,身形已自归一宫中消失,下一刻,便如同寻常游方道人般,出现在了颛顼所在的王都之外。他没有显露丝毫混元气息,看上去就如一位有道真仙。
几乎在他降临的同时,数道强横的神念便扫了过来,带着审视与警告的意味。其中一道,玉清仙光纯正浩大,正是来自云霄子。
另一道则带着清静无为之意,是人教玄都大法师偶尔投来的关注。更有一些或妖异、或诡秘的气息在暗中窥探。
东王公恍若未觉,径直求见颛顼。
人皇宫内,颛顼正值壮年,眉宇间充满了开拓的锐气与面对困境的忧思。见到东王公,他虽不识其混元根脚,却本能地感到一股令人心安的恢弘气度,比之他见过的任何仙师都更加深邃,连忙起身相迎。
“贫道东王公,见过共主。”东王公淡然稽首。
“东王公?”颛顼觉得此名有些耳熟,似乎在人族古老传说中有所提及,却一时想不起具体。
一旁作陪的云霄子却是瞳孔一缩,他得师尊广成子告诫,深知这位“前男仙之首”的底细,更知晓其与师祖元始天尊之间的龃龉。
“原来是东王公前辈。”云霄子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疏离与警惕,“不知前辈此来,所为何事?”他特意点出“前辈”二字,既是礼数,也暗含提醒,让对方莫要自恃身份,插手当下之事。
东王公看都没看云霄子,目光直视颛顼,平静道:“贫道见共主为那四方混乱之地忧心,特来献上一策,或可解此困局。”
颛顼闻言,精神一振:“仙师有何良策?若能解我人族心腹之患,颛顼感激不尽!”
云霄子却插话道:“共主,清理混乱之地,非一日之功,需以玉清仙法缓缓净化,方能根除。切莫听信一些急功近利之言,以免遗祸无穷。”他这话,几乎是明着指向东王公。
东王公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云霄子,目光平淡无波:“玉清仙法,自然是玄门正宗。然水磨工夫,耗时良久,人族儿郎日日受那煞气妖魔侵扰,何忍?贫道之法,无需经年累月,立竿见影。”
“立竿见影?”云霄子嗤笑一声,“前辈莫非是说笑?那等混乱之地,法则崩坏,除非圣人出手重塑地水火风,否则如何能立竿见影?”他根本不信东王公有此等手段,只当其是来招摇撞骗,沽名钓誉。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东王公不再理会他,对颛顼道:“请共主随贫道前往最近一处混乱之地。”
颛顼虽觉云霄子所言有理,但见东王公气度不凡,言语间自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加之忧心国事,便点头应允。
云霄子冷哼一声,也紧随其后,他要亲眼看看这东王公如何出丑。
一行人来到王都以西三千里外的一处山脉。此地曾是巫妖战场一角,山峦破碎,大地呈现不祥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煞之气,更有低阶妖魔藏匿其中,寻常人族军队根本无法靠近。
云霄子指着前方,对东王公道:“前辈,便是此地了。晚辈倒要看看,前辈如何‘立竿见影’?”
东王公无视他的嘲讽,一步踏出,来到那混乱之地的上空。他并未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只是抬起右手,对着下方那弥漫的煞气与破碎的法则,轻轻一按,口中吐出四个字,清晰而平静,却仿佛蕴含着至高无上的法则力量:
“此地,秩序重构。”
言出,即法随!
没有耀眼的光华,没有震耳的轰鸣。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到了极点的“秩序”概念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笼罩了整片山脉!
在颛顼、云霄子以及所有暗中窥探者的感知中,一幅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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