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观前,气氛依旧凝重。
“陆先生,这绝对是陷阱!”战斧粗声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弄出那么邪门的雕像,现在又来装好人?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遗迹里面就是个大坑,等着咱们跳呢!”
“但他们的条件……太有针对性了。”罗铁眉头紧锁,显得有些挣扎,“如果他们真的不再攻击我们,还能分享遗迹里的知识,甚至帮我们对付‘进化之家’……这诱惑太大了。万一……万一是真的呢?我们现在的处境,多一个盟友,哪怕是不那么可靠的盟友,总比多一个死敌强吧?”
“罗镇长!你忘了他们用活人献祭了吗?那能叫盟友?!”羽箭忍不住反驳。
“眼镜”则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个金属筒:“从技术角度,我们需要对这个新的‘诚意’进行比上次严格十倍的验证。另外,关于他们提到的遗迹和‘净化之源’,如果旧芯片里有相关信息,或许能交叉印证。”
众人意见不一,目光都看向了陆清玄。
陆清玄没有立刻表态,他走到灵田边,看着在沉睡中气息逐渐平稳的夜鹰,又望向东南沼泽方向,最后,目光落在地面上——仿佛能穿透土壤,看到下方那被封印的“腐渊凝视者”。
“药师”知晓地下封印,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对“蚀”的理解远超“进化之家”,甚至可能掌握了部分利用或沟通“蚀”的方法。他们所谓的“安抚蚀像”,恐怕不止是献祭那么简单。而他们急于探索的遗迹,如果真与“净化之源”有关,那对他们这种研究“蚀”的组织而言,是巨大的威胁,也是巨大的诱惑——要么毁灭它,要么掌控它。
合作?绝无可能。与这种视人命如草芥、沉溺于黑暗力量的组织合作,无异于自毁道基,玷污“秩序”本意。
但直接拒绝,也可能立刻招致疯狂的报复,尤其是在他们可能掌握着某种沟通或引动“蚀”的手段的情况下。铁锈镇和清玄观,未必能承受得住来自沼泽和地下的双重冲击。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虚与委蛇,将计就计。
“回复‘引路人’,”“陆清玄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七日之后,我方将派出一支小队,随同前往遗迹外围进行初步勘察和技术验证。我方需要提前拿到遗迹核心封印的能量频率详图及外围安全路径的完整资料。若验证无误,且勘察过程中未遭遇任何预置陷阱或敌对行为,方可商讨进一步合作。”
他看向罗铁和“眼镜”:“这七日,是我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准备时间。罗镇长,镇内防御需提升至最高等级,并开始储备物资,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眼镜’,你全力破解旧芯片剩余内容,尤其是关于‘蚀’的特性、弱点,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净化或封印技术记载,同时,对‘引路人’新提供的资料进行最严苛的验证,寻找任何可能的破绽或后门。”
他又看向战斧和羽箭:“你们挑选二十名最可靠、战斗力最强的队员,进行强化训练,准备随我前往沼泽。此去非为合作,实为探查虚实,相机而动。若有机会……或许可以给‘药师’一个深刻的教训。”
最后,他目光落在夜鹰身上:“夜鹰的伤势需要尽快恢复。灵田和丹药全力供应。待她苏醒,我们需要她带回的、关于沼泽内部和那个‘祭司长’的更多细节。”
一条清晰但危险的道路被勾勒出来——以“合作勘察”为名,深入虎穴,摸清“药师”底细和遗迹真相,同时争取时间,提升自身,并寻找可能的机会。
“可是陆先生,您亲自去太危险了!”罗铁急道。
“此事关乎铁锈镇存亡与吾道在此界之立,贫道必须亲往。”陆清玄语气坚定,“况且,唯有贫道,或许能应对遗迹中可能存在的、与‘秩序’或‘蚀’相关的力量。”
他心中还有一个考量未说:那遗迹若真与“薪火计划”和“净化之源”有关,或许能从中找到彻底净化地脉、甚至对抗“腐渊凝视者”的方法。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计划已定,众人虽有担忧,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形势下最可行、也最具进取性的选择。铁锈镇这个刚刚在废墟上站稳脚跟的脆弱秩序,将再次直面来自最深沉黑暗的考验。
接下来的几日,铁锈镇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围墙被进一步加固,地下掩体开始扩建,物资被集中储备。清玄观内,“眼镜”几乎不眠不休,终于在旧芯片中破解出了更多残缺但至关重要的信息,包括部分“蚀”的能量衰减频率(对特定秩序能量场的反应)、几种理论上可行的“灵能封印阵”的粗略原理(与陆清玄掌握的阵法有相通之处),以及关于“净蚀之间”遗迹的一些模糊记载——那似乎是“薪火计划”一个重要的前线净化站,最终因内部实验事故和“蚀”的反扑而陷落。
夜鹰在第三日清晨苏醒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她详细讲述了在沼泽中的见闻:那尊“蚀像”如何吸收痛苦灵魂后变得“愉悦”,祭司长如何通过骨杖与雕像沟通,以及她们如何侥幸逃脱、并夺取了那个记录仪核心的惊险过程。她还提到,在逃离时,似乎听到祭司长用某种古老语言嘶吼着“……钥匙……即将完整……源初之门……”等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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