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主控室的合金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外界崩塌的轰鸣与弥漫的烟尘彻底隔绝。仅存的几盏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芒,在布满刮痕的金属墙壁上切割出摇曳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能量过载后的焦糊气味。
赵铁柱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个被暗红色光膜包裹的“人形茧”平放在临时清理出来的金属台上。那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映照着他布满血污和疲惫的脸,也映照着林薇薇和叶清雪苍白而忧虑的面容。
“生命信号……还在,非常微弱,但……结构很奇怪。”叶清雪的声音干涩,她面前的便携式终端屏幕上,代表凌天生命体征的曲线以一种从未见过的、近乎平直的微弱波纹跳动着,仿佛随时会归于寂静,却又顽强地持续着。“这层能量膜……我无法解析它的构成,它似乎在隔绝内外的一切能量交换,包括我的探测波。”
林薇薇伸出手,翠绿色的治疗光辉在她掌心凝聚,但当她试图靠近那暗红色光膜时,光芒如同遇到天敌般剧烈波动起来,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根本无法渗透分毫。
“不行!它排斥我的能量!”林薇薇缩回手,脸色更加难看,“连最基本的生命维持都做不到……”
赵铁柱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低吼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因为激动再次崩裂,鲜血渗出,但他浑然不觉。
压抑和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吞噬这最后的安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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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那暗红色的“茧”内,凌天的意识正经历着一场远比肉体创伤更加凶险万倍的蜕变。
他的自我感知被压缩到了一个极点,仿佛悬浮在一片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永恒旋转的风暴中心。每一块镜面碎片,都映照着一片规则的残影——有力场发生器冰冷绝对的禁锢逻辑,有影狼精妙却充满束缚的操控印记,更有他自己强行掠夺而来、充满暴戾与反抗意志的规则余韵。
这些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刀片,疯狂地切割、冲刷着他的意识核心,试图将他彻底同化、分解成这规则混沌的一部分。
痛苦早已超越了肉体的范畴,那是存在根基被动摇、认知被彻底颠覆的灵魂级折磨。他感觉自己就像沙滩上的城堡,正在被名为“规则”的潮汐一寸寸抹平。
放弃吧……
融入这片混沌……
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挣扎……
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风暴深处回响。
不!
一股更加炽热、更加执拗的火焰,从他意识的最深处猛地燃起!
那是目睹同伴濒死的不甘!
那是面对影狼碾压的愤怒!
那是洞悉“牧羊人”真相的决绝!
那是要向这扭曲世界挥刀的誓言!
“我……是凌天!”
“我要……裁决这命运!”
“我……拒绝被定义!”
一股强大的、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定海神针,悍然刺入这规则的混沌风暴!他开始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出击!
他以自身的意志为熔炉,以那不屈的复仇之火为燃料,强行捕捉、拉扯着那些破碎的规则碎片!
对于力场发生器那冰冷的禁锢逻辑,他不再试图理解,而是以自身意志将其狠狠“掰弯”!如同驯服野马,将其中的“绝对禁锢”扭曲、重塑,融入了一丝“针对外敌”的识别与“有限豁免”的漏洞!
对于影狼那精妙的操控印记,他视其为必须打破的枷锁,用最粗暴的方式将其结构拆解、分析,将其中的“空间折叠”与“轨迹偏转”的奥秘剥离出来,却又摒弃了其中依赖外部权限的核心,转而尝试以自身能量和精神力进行驱动,虽然粗糙,却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
对于自身掠夺来的暴戾规则余韵,他不再压制,反而将其作为核心,如同锤炼钢铁般,用意志反复捶打,剔除其中完全失控的毁灭倾向,保留其“掠夺”、“否定”、“反抗”的本质,并将其与掰弯的禁锢逻辑、拆解重构的操控技巧,强行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每一次规则的碰撞与融合,都伴随着意识几乎彻底湮灭的风险。他的“自我”在无数次的破碎与重组中变得愈发坚韧,也愈发……与众不同。
渐渐地,在那片混沌风暴的中心,一点暗红色的、稳定的光芒开始凝聚。
它不再是混乱的集合体,而是开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内敛的秩序。光芒核心,隐约可见一个更加复杂、更加抽象的符文正在缓慢成型,那符文的结构既包含了系统规则的冰冷框架,又充满了凌天自身意志的桀骜与侵略性,仿佛一个初生的、带着獠牙的……王座雏形。
属于“恶魔”的规则核心,正在这灵魂的熔炉中,被强行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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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内,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突然,叶清雪面前的终端屏幕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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