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基地的生活区弥漫着一种与外界废墟截然不同的气息。不再是绝望的腐臭和铁锈味,而是消毒水、臭氧、烹煮食物的热气以及一种……紧绷的秩序感混合而成的独特味道。暖白色的灯光从经过巧妙折射的导光板中均匀洒下,驱散了地下的阴暗,却无法完全驱散弥漫在每个人眉宇间的凝重。
三人在一名名叫“山猫”的年轻后勤人员带领下,穿过如同蚁穴般错综复杂却又标识清晰的通道。山猫是个话不多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动作敏捷,眼神里带着这个时代罕见的、未经太多污染的好奇,对凌天三人,尤其是能硬撼“猎犬”的赵铁柱,投来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
他们的临时住所是一个拥有三个独立睡眠舱和一个小型公共区域的套间。睡眠舱虽然狭小,但干净整洁,配备了基础的卫生和休息设施。公共区域有一张金属桌和几把椅子,甚至还有一个能够接收基地内部信息的小型屏幕。
“这里是你们的生活区域。用餐可以去三号食堂,凭身份牌领取定额配给。训练场、医疗站和图书馆的位置,地图上都有标注。”山猫熟练地操作着墙上的触控屏,调出基地的简化地图,“有任何生活上的需求,可以通过内线通讯呼叫我。战斗和任务相关的事宜,需要直接向指挥层汇报。”
交代完毕,山猫敬了一个略显生涩的军礼,便匆匆离开,似乎还有别的任务。
赵铁柱一屁股坐在金属椅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打量着这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咂了咂嘴:“这地方……比东区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就是规矩多了点。”
林薇薇则走到睡眠舱旁,轻轻触摸着光滑的舱壁,感受着其中稳定运行的能量回路,眼中流露出一丝安心。“至少……这里看起来是安全的。”
凌天没有放松,他走到公共区域的屏幕前,调出了基地的简要介绍和规章制度。“星火”并非散兵游勇,它有明确的层级结构、分工和纪律。指挥官雷震之下,设有情报、作战、技术、后勤等多个部门。叶清雪(教授)属于技术部门的最高顾问,拥有特殊权限。他们三人,目前被归类为“特殊外聘战斗顾问”,享有一定的自主权,但也需要遵守基地的基本规定。
“安全是相对的。”凌天关掉屏幕,看向两人,“‘星火’能存在至今,靠的是严格的纪律和保密。我们既然选择了留下,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而且,‘议会’和‘清道夫’的威胁并未远离。”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在基地中有条不紊地适应和恢复。
赵铁柱大部分时间泡在训练场。基地的训练场设施远非东区那些破烂可比,拥有模拟各种环境和对手的实战区域、能量抗性测试区以及专门的力量和耐力锤炼设备。赵铁柱如同找到了新玩具,疯狂地锤炼着他的“磐石之躯”和震荡之力,与基地里其他同样以防御和力量见长的队员切磋(或者说,单方面碾压),很快就在战斗人员中打出了名头,得了个“石熊”的外号。
林薇薇则更倾向于待在医疗站和图书馆。医疗站的设备让她大开眼界,许多精密的治疗仪器和能量分析装置是她从未见过的。她虚心向基地的医疗官学习,结合自己的“生命绽放”能力,在治疗技术和能量毒素分析方面进步神速。图书馆里储存着大量“星火”收集的旧时代科技资料、历史档案以及关于畸变体、能量环境的研究报告,虽然很多内容残缺或加密,但仍让她如获至宝,对这个世界和“系统”的认知不断加深。
凌天则行踪相对神秘。他除了必要的恢复性训练和熟悉基地环境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与技术部门有限的交流以及对怀中权限密钥的进一步研究上。
技术部门的主管是一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代号“齿轮”。他对凌天手中的权限密钥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在雷震和叶清雪的严令下,他无法进行任何实质性研究,只能根据凌天提供的一些非核心数据(如从“清道夫”和信号塔获取的、经过筛选的信息)进行辅助分析。
“‘钥匙’的权限等级高得吓人,”“齿轮”盯着屏幕上滚动的、由凌天转述的密钥反馈数据,啧啧称奇,“它不仅能调用‘观察者’协议,似乎还与旧时代的‘守护者核心网络’有深层链接。理论上,如果权限完全解锁,它甚至能影响部分系统底层规则的运行……当然,这只是理论。”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凌天:“叶教授认为,这把‘钥匙’是干扰‘锚点’乃至‘终极接口’的关键。但如何做到,需要具体的‘锁孔’。我们目前锁定的几个‘锚点’,防御机制一个比一个变态,强攻就是送死。”
凌天默然。他知道“齿轮”说的是事实。信号塔一战,若非“星火”驰援,他们早已凶多吉少。而根据叶清雪和雷震透露的信息,其他的“锚点”只会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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