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了。
任府客厅那盏璀璨的奥地利水晶吊灯,光芒洒落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恐惧,是此刻唯一共通的表情。
烟尘缓缓沉降,那个不速之客的轮廓变得愈发清晰。
依旧是那身清朝的官服,只是此刻已破败不堪,半边身子更是焦黑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与尸臭。它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血色与饥渴的眼睛,穿透了空间,越过了所有人,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瘫软在沙发上的身影——任发。
“啊……啊……”
任发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眼前这个怪物,这个撞飞了钢铁大门,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东西,分明穿着他父亲下葬时的寿衣,有着他父亲的面容!
现实与认知发生了毁灭性的对撞,他那被金钱和傲慢包裹起来的脆弱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鬼……鬼啊!”
一声尖锐的、变了调的惨叫划破了死寂。不是来自任婷婷,而是来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保安队长,阿威。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手里的枪都差点掉在地上。那张谄媚的胖脸,此刻已是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妖……妖怪!”文才也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躲到了师兄秋生的身后。
“闭嘴!怕什么!师父给的法器是假的吗?!”秋生虽然也怕得要死,手心全是冷汗,但他知道,此刻他们是这里唯一的“专业人士”。他一把将文才推到身前,自己却悄悄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吼道,“师父说了,保护好婷婷小姐!还有……还有这个老顽固!”
“爹!爹!快跑啊!”楼梯上的任婷婷终于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哭喊着。
她的喊声,仿佛一个开关,激活了客厅里所有人的行动。
“对!枪!我还有枪!”阿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颤抖着双手,总算将枪口对准了那个缓缓逼近的僵尸,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吃枪子儿吧你!”
“砰!砰!砰!砰!砰!”
阿威一口气打空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
枪声在华丽的客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命中了僵尸的身体。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撕裂血肉的子弹,打在僵尸身上,竟如同泥牛入海,只迸发出一连串细小的火星,随即“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除了在它那破烂的官服上留下几个小洞,竟连它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怎……怎么会……”阿威的瞳孔骤然收缩,彻底陷入了绝望。他引以为傲的“现代武器”,在这个超自然的怪物面前,竟成了最无力的笑话。
僵尸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它甚至没有看阿威一眼,仿佛那几枪只是几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它伸出那双覆盖着乌黑长指甲的手,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它的血亲,它的“晚餐”——任发走去。
“完了……全完了……”任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属于自己父亲的恐怖面容,闻着那股浓烈的尸臭,终于崩溃了。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摔下来,试图向后逃窜。
“孽畜!休得猖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生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他想起师父的教诲,想起自己对婷婷的承诺,怒吼一声,手持桃木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侧面狠狠地刺向僵尸的腰肋!
“师兄,我来帮你!”文才见状,也嗷嗷叫着,举起手中的铜钱剑,胡乱地朝着僵尸的后背劈去!
“铛!”“铛!”
两柄法器砍在僵尸身上,再次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虽然造成了比子弹更大的伤害,在僵尸身上留下了两道焦黑的伤痕,冒出阵阵黑烟,但依旧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吼!”
僵尸被两个“苍蝇”骚扰得有些不耐烦,它猛地一甩手臂。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来,秋生和文才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了一样,惨叫着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又滚落在地,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秋生哥!文才哥!”任婷婷惊呼。
解决了阻碍,僵尸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已经退到墙角的任发身上。
它离他,只剩下不到三米的距离。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变成一具要吸食自己鲜血的怪物,一步步走向自己,而自己却无处可逃。
任发甚至忘记了尖叫,他瘫在墙角,身体筛糠般抖动,一股难闻的骚味从他裤裆里传来——这位不可一世的任家镇首富,竟被活活吓尿了。
僵尸高高地举起了它的利爪。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客厅。
就在这时!
“都给老子住手!不对,住脚!”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从门外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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