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抓挠声和“沙沙”声,如同附骨之蛆,追着他们的脚后跟,直到刘波用锈蚀的金属管道死死卡住那扇紧急出口门,才被暂时隔绝。
门板后面传来密集的撞击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怨毒的东西正试图冲破阻碍。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五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
应急灯的光晕照亮前方,这是一条向下倾斜的、更加规整的通道,墙壁是冰冷的合金,地面相对干净,只有些许灰尘。
与档案室那污秽粘腻的噩梦相比,这里简直算得上“洁净”。
但这种洁净,透着一股非自然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快走!别停下!”马权低吼,推了一把依旧眼神涣散、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包皮。
马权的左臂灼伤在寒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悸的是身后门扉传来的、持续不断的骚动,以及前方未知的黑暗。
小队沿着通道踉跄前行,每个人都带着档案室里沾染的污秽和那甜腻腐臭的气味,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李国华紧紧捂着怀里的文件和硬盘,那是他用几乎窒息和强烈呕吐欲换来的“希望”,但此刻他蜡黄的脸上除了疲惫,更添了一层深深的忧虑。
刘波沉默地走在最后,覆盖骨甲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但他呼吸间带出的白气略显急促,之前动用橙焰清场,虽未尽全力,却也消耗不小。
火舞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档案室里那精神旋涡的冲击余波未平,头痛欲裂。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向下的坡度提醒他们正在深入更危险的地带。
寒冷加剧,呵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
终于,在转过一个弯后,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冲出了通道,进入一个相对开阔的区域。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里与之前经历的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
头顶是完整的、发出苍白冷光的嵌入式灯管,将整个空间照得一片惨白,纤毫毕现。
墙壁是光滑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材质,上面布满了凝结的寒霜,以及零星分布的、已经冻结的暗红色血手印和几道深刻的抓痕,像是垂死者最后的挣扎。
地面是同样的金属板,干净得异乎寻常,几乎看不到杂物和污渍,只有一些设备移动留下的淡淡划痕。
这种过分的“洁净”,与墙壁上那些绝望的痕迹形成了尖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刻意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却又无法完全抹去曾经发生的惨剧。
空间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略微凹陷的区域,上面覆盖着厚重的、密封的金属闸门,闸门边缘闪烁着微弱的、冰蓝色的指示灯,暗示着其下通往实验室更核心的区域。
四周散落着一些陷入休眠状态的科研设备,屏幕漆黑,操作台上落满了薄薄的冰霜。
绝对的寂静。
连之前一直隐约可闻的、来自地下深处的嗡鸣和滴水声在这里都彻底消失了。
只有他们自己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这空旷、冰冷、惨白得如同停尸房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声都清晰得刺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这……这里怎么……”包皮喘着气,看着这过于“干净”的环境,非但没有感到安全,反而更加害怕,声音带着哭腔:
“太干净了……干净得吓人……”
李国华拄着木棍,寒冷让他枯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谋士怀揣着用命换来的信心,本应兴奋,但此地的异常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李国华那晶化的左眼在低温下传来一阵阵隐约的、如同冰针刺入般的刺痛,让他极为不适。
此刻老谋士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从那些休眠的设备或中央的闸门上找到更多线索。
刘波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入口处,骨甲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坚硬、冰冷的光泽。
他(刘波)沉默着,但覆盖着骨甲的拳头微微握紧。
环境的异常洁净让他感到本能的排斥和困惑,体内那股因异化而存在的能量,在这死寂中反而有些躁动不安,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激着。
火舞靠在通道出口的边缘,双手用力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几乎要裂开的头痛。
她(火舞)的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并非无法感知,而是感知到的内容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慌。
这里的“寂静”并非空无,在火舞敏锐的灵觉中,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压抑、束缚着的、巨大而无形的“噪音”。
这噪音充满了冰冷、混乱和一种非人的“观察”意味,如同一个沉睡巨兽的梦境,随时可能惊醒,将他们彻底吞噬。
“不对……”火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虚弱。
她(火舞)猛地抬起头,脸色比灯光还要惨白,眼眸中充满了惊骇道:
“这里……有东西……非常……可怕的东西……它在‘看’着我们……一直都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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