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结界内,是暴风雪中心唯一脆弱的宁静。
淡青色的光晕如同实质的琉璃穹顶,温柔地抚平了结界外亿万狂雪的嘶吼与刀锋般的风刃。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狂暴的刻度,只剩下沉重的疲惫、刺骨的寒冷,以及劫后余生那点摇摇欲坠的微光。
火舞背靠着冰冷的铁剑剑身,那淡青的光晕仿佛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微弱地渗透进她(火舞)几乎冻僵的脊背。
她(火舞)将刘波紧紧搂在怀中,试图用自己残存的体温去捂热他(刘波)那铁块般冰冷的身躯。
包皮蜷缩在她(火舞)腿边。
它(包皮)银白的皮毛上覆着一层薄霜,冰蓝的眼眸半阖着,警惕却难掩虚弱。
它(包皮)受伤的左前腿微微颤抖,伤口处残留的冰针寒毒和猩红恶念在结界宁静气息的压制下,如同被冻结的毒蛇,蛰伏着,却并未消失。
马权躺在几步外的雪地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断臂处重新包扎的布条已被冻硬,暗红的血渍凝成冰壳。
他(马权)像一具被遗忘在冰原上的残破石像,眉心那点象征九阳本源的金芒彻底熄灭,生机渺茫。
火舞的意识在疲惫与寒冷的双重侵袭下,如同风中残烛,时而清醒,时而沉入黑暗的边缘。
每一次短暂的清醒,目光都会掠过刘波苍白的面孔,马权死寂的身影,以及结界外那永无止境的、混沌翻滚的白色地狱。
希望像灯塔的微光,在怒海狂涛中飘摇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彻底吞没。
饥渴,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钻入她(火舞)的胃袋,啃噬着她(火舞)的意志。
长时间的奔逃、战斗、冰河冲击,早已耗尽了他们(火舞,马权,刘波,包皮)体内所有的水分和能量。
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水…” 火舞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她(火舞)的目光扫过结界内平坦的积雪,厚厚的,纯净的白色。
雪,是水。
在这极寒之地,这是唯一可能获取的水源。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疲惫。
她轻轻放下刘波,确保那枚冰蓝晶核依旧紧贴着他(刘波)的胸口,散发着一圈柔和的蓝晕。
她(火舞)挣扎着,用冻得麻木、关节僵硬的手,开始扒开脚边厚厚的积雪层。
积雪松软,但下面很快触及冻得比岩石还要坚硬的冻土。
火舞咬紧牙关,忍着指尖传来的剧痛和麻木,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流异能——
那几乎是在灵魂深处压榨出的最后一点火星。
微弱的旋风缠绕着她(火舞)的指尖,带着一丝暖意,艰难地消融着坚冰。
嗤…嗤…
细小的声音在寂静的结界内显得格外清晰。
气流与坚冰接触,升腾起微弱的白气。
一个浅浅的小坑,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形成。
它(包皮)抬起头,冰蓝的眼眸望向火舞的动作,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咕噜,似乎也理解了她(火舞)的意图。
然而,火舞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在极度的虚弱和求生的渴望下,她(火舞)忽略了。
这微弱的凿冰声,这气流异能带来的、极其细微的温度变化,对于这片冰封大地深处某些蛰伏的存在而言,无异于在死寂的墓穴中敲响了开棺的锤音!
就在她(火舞)指尖下的冻土深处,某种东西被惊动了。
最初是极其细微的震动,如同无数细小的沙粒在冰层下滚动。
这震动顺着坚硬的冻土传导开来,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感。
包皮猛地竖起了耳朵,全身的银白毛发瞬间炸开!
它(包皮)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警告性低鸣。
它(包皮)的三条腿支撑着身体,警惕地转向火舞正在挖掘的方向。
冰蓝的眼眸(包皮)死死盯着那片看似平静的雪地,瞳孔缩成了针尖!
火舞的动作一僵!
她(火舞)也感觉到了!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本能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火舞)!
比外界的暴风雪更阴冷,更粘稠,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生命热量的贪婪渴望!
“什么东西?!”她(火舞)低喝,猛地收回手,指尖凝聚的微弱气流瞬间消散,警惕地后退半步。
晚了!
就在她刚刚挖掘出的那个浅坑边缘,坚硬的冻土表面,无声无息地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如同雨后突然冒出的诡异菌菇,密密麻麻,以惊人的速度在浅坑周围蔓延开来!
噗!噗噗噗!
冻土被顶破!
一个个拇指粗细、半透明的“蠕虫”从破口处钻了出来!
它们( 冰髓虫群) 没有明显的五官,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完全透明的冰晶质感,只在核心处有一线极细的、不断流淌变幻的惨白幽光,如同被冻结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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