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和队员带来的那股混合着硝烟与血腥的废土气息,仿佛还在狭小的集装箱里盘旋不去。
与巴顿留下的、印着冰冷齿轮的卡片形成刺目的对比。
沉重的门板隔绝了巴鲁最后的注视,却隔绝不了那两条截然不同的荆棘之路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黑砧之锤…巴鲁…” 小吴的声音带着颤抖,脸色煞白:
“马哥,他们…他们身上那味儿…是血吧?还有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他(小吴)显然被巴克那股蛮横凶悍的气势吓得不轻。
小豆紧紧抱着火舞的胳膊,大眼睛里全是惊恐:
“马叔…那个大胡子…好可怕…”
火舞没有立刻说话,她(火舞)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看到巴鲁三人消失在棚户区杂乱通道深处的背影,以及地上几个沾着泥泞和暗红污渍的沉重鞋印。
火舞收回目光,指尖一缕微弱却稳定的火苗无声燃起,又熄灭,映照着她眼中跳跃的火焰——
那火焰里既有对巴克描绘的废土深处“硬货”与“自由”的强烈悸动,也燃烧着对那冰冷抹脖子手势的深刻警惕。
马权缓缓坐回那张充当床铺的金属支架边缘,将巴顿的卡片放在膝盖上,那把材质特殊的铁剑横置其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强行沉淀下来。
“两条路。” 马权的声音低沉,打破了集装箱内令人窒息的沉默,目光扫过火舞、小吴和小豆:
“工匠行会,探索者小队。
巴鲁说得没错,是当狗,还是当狼?”
“当狼!
出去抢他娘的!” 小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带着一股被压抑的狠劲和对现状的极度不满。
但随即又想起巴鲁那冰冷的眼神和高昂的伤亡率,声音弱了下去:
“…可是…太危险了…”
“火舞姐…” 小豆怯生生地看向火舞,小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清晰的“咕噜”声。
火舞走到马权身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铁剑粗糙的剑柄。
“行会的邀请,看似安稳。” 她开口,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但思路异常清晰:
“巴鲁的信息网很灵通,连汉克夜访都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眼里可能都不是秘密。”
她(火舞)看向马权:
“这把剑的秘密,如果频繁在行会内部使用、被他们研究…能藏多久?”
马权的手指猛地收紧,这正是他最大的顾虑之一。
铁剑的材质是他安身立命的底牌,也是最大的隐患。巴顿对材料的“兴趣”绝非空谈。
“而且,” 火舞继续分析,指尖再次燃起一缕微小火苗,精准地控制着其形态:
“行会的规矩,巴顿说得很清楚。外聘技师,本质上还是依附。
工作内容、时间、地点,都要听安排。
卷入他们的利益网,我们这点力量,只能当棋子。
汉克说的‘沾上一身腥’,指的就是这个。
好处是稳定,积分和折扣能让我们活下去,至少…小豆不用饿肚子。”
火舞怜惜地摸了摸小豆的头。
“至于巴鲁…” 火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说得天花乱坠,分成诱人,装备库敞开,行动自由…但代价是什么?
是命!
是时刻可能被辐射兽撕碎、被匪帮打爆脑袋、或者在‘踩过界’时被自己人灭口!
更别说他那‘铁律’…完全听命于他,这自由,是戴着镣铐的自由!
我们不是去当狼,是去当巴鲁手里最锋利也最可能折断的刀!”
她(火舞)深吸一口气,指尖火苗熄灭: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两个人。
小吴,小豆,他们怎么办?
跟着我们去废土深处送死?
还是留在营地里,等我们可能永远回不来?”
小吴脸色一白,低下头。小豆更是紧紧抱住火舞的胳膊,小声道:
“火舞姐…我怕…”
马权静静地听着火舞的分析,她(火舞)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马权)心头。
火舞看得透彻,利弊权衡清晰无比。工匠行会:
稳定、基础生存保障、但束缚多、秘密暴露风险高、深陷利益漩涡。
探索者小队:
高风险、高回报、行动相对自主、但死亡率奇高、团队内高压独裁、且无法保障小吴小豆的安全。
“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现在就押上所有的命。” 马权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决断后的沉稳:
“巴鲁的路,是搏命的路,我们现在还搏不起,至少不能带着小吴小豆去搏。
但行会的路,也不能全走进去。”
他(马权)拿起膝盖上的卡片,目光锐利起来:
“巴顿给了我们选择的余地。
‘外聘技师’是灵活的雇佣关系。
我们不需要立刻完全绑死在行会的战车上。”
一个清晰的思路在他(马权)脑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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