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道的腐臭与血腥似乎还粘在皮肤上,渗入骨髓。
当马权、火舞和小豆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带着一身污秽与伤痕,重新站在营地那相对“明亮”的入口时,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
任务完成了。
堵塞点被清除,管道深处那微弱但稳定的信号绿光(一个镶嵌在锈蚀管道壁上的、刻着特定频率符文的荧光石)被马权用半截撬棍撬下,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工具袋里,散发着微弱的辐射热。
这足以证明他们不仅活着出来了,还抵达了指定地点。
但“活着出来”本身,在“鼠道”任务中,就是一种震撼。
入口处那个先前叼着烟圈、满脸幸灾乐祸的守卫,此刻站得笔直,眼神复杂。
他(守卫)亲眼目睹了热成像屏幕上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
微弱的金光硬撼腐蚀酸液,无形的风刃精准狙杀喷溅者,以及随后铁剑与风刃交织出的高效杀戮风暴。
他(守卫)早已通过简陋的通讯器将观察到的“异常情况”简要汇报了上去。
此刻,他(守卫)看向三人的目光里,早没了轻蔑,只剩下一种混杂着震惊、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审视。
守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侧身让开了通道,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正式”。
踏入营地内部,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劣质酒精、汗臭、金属锈蚀、劣质烟草和烹饪某种辐射地衣的古怪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营地特有的“生机”。
然而,这“生机”在三人踏入的瞬间,似乎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目光。
无处不在的目光。
那些原本在吆喝、交易、争吵、或是麻木发呆的幸存者们,动作都慢了一拍。
无数道视线,或明目张胆,或隐晦闪烁,如同无形的探针,从四面八方聚焦而来。
他们的目光最为直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
他们认得“鼠道”任务的标记——
那通常是送死的代名词。
能从那里活着回来,还带着任务物品?
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宣告。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靠近他们都会被无形的煞气灼伤。
也有人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那希望很快又被更深沉的麻木和警惕掩盖。
还有些人靠在简陋的窝棚或堆积的物资旁,眼神则锐利得多,带着评估与算计。
他们打量着马权染血的铁剑(剑身竟然在腐蚀性环境中只留下浅痕),扫过火舞头上那布满裂痕却依旧稳固的金属头套,以及她(火舞)身上残留的、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弱气流扰动感。
最后,目光总会落在马权腰间鼓起的工具袋上——
那里面是任务完成的证明。
忌惮、贪婪、以及一丝“地盘可能被威胁”的敌意,在他们眼中交织。
另外一些人,穿着相对统一、带着简陋标识护具的巡逻队员,眼神则更加官方化,带着审视与警惕。
他们显然已经收到了入口守卫的初步报告,或者更高级别的指令。
他们的目光在马权身上停留最久,尤其是在他肩膀和手臂上被酸液腐蚀破损的斗篷处,以及他(马权)明显苍白却依旧挺直的脊背。
他们像是在评估一件危险的工具,计算着它的价值和潜在的风险。
“走。”马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马权)无视了那些目光,一手下意识地虚扶在铁剑剑柄上(一个自然的威慑姿态),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小豆有些瑟缩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火舞走在马权的另一侧,头套下的视线似乎比以往更加锐利。
她(火舞)微微调整着呼吸,周身那微弱的气流屏障虽然不再用于驱毒,却似乎本能地流转着,将那些过于粘稠和恶意的“目光”带来的无形压力悄然排开少许。
前往任务结算点的路不长,却仿佛走过了整个营地。
窃窃私语声在他们身后如同潮水般蔓延开。
“是‘鼠道’那组?真出来了?”
“那男人…听说硬抗了腐液喷溅者…”
“还有那个戴头套的女人…邪门,守卫说老鼠都是莫名其妙被切碎的…”
“他们身上有‘丙上’的标记?扯淡吧!‘丙上’能活着出来?”
“那个袋子…里面是信号石?值不少贡献点…”
结算点位于管理者区域外围的一个简陋棚屋。
负责登记和发放贡献点的是一个干瘦、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脸上习惯性地挂着虚伪的笑容。
但今天,当马权将那枚散发着微弱绿光的信号石“哐当”一声放在油腻的金属台面上时。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
他拿起石头,用一个简陋的辐射探测仪扫了扫,确认无误。
“丙…丙级观察小队,马权、火舞、小豆,”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公事公办的语气。
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火舞的头套和马权腰间的铁剑,“‘鼠道’清理及信号石回收任务…完成确认。贡献点…丙级标准,三人合计12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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