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通道内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三个亡命奔逃的身影。
身后,巨力尸狂暴的咆哮、建筑物持续崩塌的轰鸣,以及更多沉重脚步声逼近的震动,如同死神的催命符,紧紧追随着他们!
每一次脚下踉跄,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烟尘的呛人气息。
马权抱着小豆,感觉怀中的孩子体温似乎又升高了,微弱的呼吸烫得他(马权)心慌。
他(马权)后背的灼伤在剧烈奔跑中如同被反复撕扯,手臂上被碎石划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体内那股灼热力量彻底枯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乏和刺痛。
火舞的情况更糟,她(火舞)几乎是被马权半拖半拽着前进。
而异能反噬带来的内伤让她(火舞)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同时火舞焦黑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包裹的布条早已被污血浸透。
她(火舞)那只完好的左手也因过度催动异能而布满细密血痕,颤抖不止。
他们不敢停歇,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管壁,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恐怖声响终于被厚重的土层和曲折的管道隔绝,变得微弱模糊。
前方,一点极其微弱的自然光,从一个向上的竖井口透了下来。
“出口…” 马权嘶哑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风箱般抽痛。
他(马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火舞,抱着小豆,艰难地爬上锈蚀的铁梯,推开一个同样锈迹斑斑、虚掩着的金属格栅盖板。
哗啦——
清晨冰冷而浑浊的空气瞬间涌入!
带着废墟特有的尘土和淡淡腐臭,却远比地下管道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清新百倍!
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瘫倒在一片被高大废弃建筑阴影笼罩的瓦砾堆上。
天光熹微,灰蒙蒙的天空下,是阳光广场外环区域那熟悉的、破败而压抑的景象。
但此刻,这片他们曾短暂停留、挣扎求生的废墟,却不再有任何安全感。
马权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灼痛的呼吸道,带来一丝清醒。
他(马权)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外环更边缘的区域,靠近曾经的城市主干道,视野相对开阔,但同样死寂。
远处,核心区方向浓烟滚滚,隐约还能听到爆炸和混乱的声响。
那是他们刚刚逃离的地狱。而更近处,一些废墟阴影中,似乎有令人不安的、非人的低吼和窸窣声传来。
“咳咳…” 火舞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沫。
她(火舞)那只焦黑的右手伤口在微光下显得更加狰狞,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死灰色,脓血混合着污垢不断渗出。
异能反噬带来的灼热感并未消退,反而像滚烫的烙铁在她(火舞)体内肆虐,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痛苦。
她(火舞)试图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却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小豆在马权怀里发出微弱的呻吟,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绝望的阴云并未因逃离地下而散去,反而更加沉重地压了下来。
核心区是绝地,外环也成了越来越危险的狩猎场。
巨力尸的异常活跃和感知增强,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们三人,一个重伤濒危的孩子,一个异能反噬、战力大损的伤员,一个同样伤痕累累、力量透支的父亲(女儿,小雨)——
在这步步杀机的废墟中,能撑多久?
马权的目光扫过火舞那只惨不忍睹的手,扫过小豆烧得通红的脸,最后落在远处那象征着死亡与奴役的核心区浓烟上。
鹰徽铁片紧贴着胸口,冰冷而坚硬。
“这里…不能待了。” 马权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马权)挣扎着坐起身,将小豆小心地放在相对避风的瓦砾凹陷处。“外环越来越危险,核心区更是死地。我们…必须离开阳光广场。”
火舞艰难地抬起头,赤金色的瞳孔因痛苦和虚弱而黯淡,但深处那点指向北方的火焰并未熄灭。
她(火舞)看着马权,又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小豆,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离开!
离开这片吞噬了太多希望、只剩下绝望和死亡的土地!
北边,是唯一的方向!
“但…怎么走?” 火舞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深深的忧虑。
徒步?
拖着这样的伤躯,抱着一个垂危的孩子,在遍布怪物和未知危险的废墟中长途跋涉向北?
无异于自杀。
“我们需要…车。还有…药。水…食物…”(火舞,马权)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两人心头。
物资!
在阳光广场外环,这些东西本身就极度稀缺,更何况现在核心区的混乱可能已经波及外环,幸存者营地风声鹤唳,掠夺者团伙会更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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