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在钦天监外隐约传来,星阵结界的光晕随着时辰流转渐趋柔和。谢星辞等人正待动身,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一枚缠着银线的竹管从窗缝飞入,稳稳落在桌案中央。
“是萧珩的传讯符!”谢星辞指尖一弹,星力化开竹管封口,一张卷着腰牌的纸条飘了出来。腰牌是玄铁打造,正面刻着“钦天监杂役”四字,背面铸着细密的星纹,边缘还留有萧氏家族的隐秘印记;纸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正是萧珩的手书:“监内眼线密布,杂役腰牌可避低阶星阵探查,附监内换班时刻表与秘道图,药圃温房守卫已由旧部牵制,速取月华草,藏书阁密道在西北角枯井之下。”
谢临渊拿起腰牌摩挲片刻,眸色微动:“这腰牌的星纹是百年前钦天监的旧制,萧氏先祖曾参与监内建设,这类杂役腰牌能绕过外门与内门衔接处的星阵,正好解我们燃眉之急。”
陆烬取出破禁玉与腰牌相触,玄铁腰牌上的星纹骤然亮起,与破禁玉的绿光交织成网:“确实不含禁制,反而能借助腰牌上的旧制星纹伪装成监内人员气息,连窥心镜的巡查都能暂时蒙蔽——萧公子倒是考虑周全。”
阿蛮的寻踪蛊突然扑向纸条,在背面的秘道图上盘旋不去。众人定睛一看,图上用朱砂标记着一条从外门居所通往藏书阁枯井的路径,沿途还标注着守卫换班的时辰:“每刻钟换班一次,寅时三刻守卫交接有半柱香空档,正是潜入藏书阁的最佳时机。”她抬头看向谢星辞,“萧公子说药圃温房的守卫已被牵制,想必是他动用了萧氏旧部,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同时夺取月华草与《上古封印录》。”
“不可贸然分兵。”谢临渊摇头,指尖点在秘道图的岔路口,“钦天监内星阵相连,一处异动便会牵动全局。不如先由我与雷虎持腰牌在外门巡查,吸引部分守卫注意力;陆先生与阿蛮借杂役身份前往药圃,假意打理草药,趁机摘取月华草;星辞你带着腰牌和破禁玉,从枯井秘道潜入藏书阁,速去速回。”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监卫的呵斥:“夜间巡查,所有外门监生不得随意走动!”
雷虎当即握紧大刀,谢星辞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将玄铁腰牌抛给雷虎:“你与临渊兄持腰牌出去应付,就说我们是奉命整理外门药圃的杂役,刚接到监正府的调令。”她快速将秘道图记在心中,纸条随手化作星力湮灭,“萧珩的旧部既然能牵制药圃守卫,必然也能为我们制造混乱,切记不可暴露真实身份。”
谢临渊与雷虎换上杂役的粗布衣衫,将腰牌别在腰间,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监卫见二人腰牌上的旧制星纹,虽有疑虑,却也不敢贸然阻拦——这类百年前的旧腰牌在监内虽罕见,却都是当年萧氏与钦天监合作时留下的信物,持有之人往往是监内老人或特殊杂役。
“奉监正大人之命,整理外门废弃药圃,耽误了时辰,还望海涵。”谢临渊语气平淡,星力暗运,腰牌上的星纹愈发清晰。监卫见状,只得拱手放行:“夜里风大,二位小心行事,切莫靠近内门区域。”
二人趁机在外门游走,按照萧珩提供的换班时刻表,故意在守卫交接处徘徊,果然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与此同时,陆烬与阿蛮也换上杂役服饰,背着药箱朝着药圃方向走去。阿蛮将寻踪蛊藏在袖中,腰牌的星纹与药圃外围的星阵相互呼应,结界自动分出一道缝隙,让二人顺利进入。
药圃内雾气氤氲,各色草药长势旺盛,深处的星力温房散发着淡淡的银光。陆烬放眼望去,温房外的守卫果然比萧珩描述的少了大半,仅剩两名黑莲教影使在门口值守,腰间的黑色符篆与阴风谷的蚀骨咒符如出一辙。
“按计划行事。”陆烬低声吩咐,从药箱中取出一包粉末撒向地面。粉末遇风化作淡紫色烟雾,带着安神的香气,两名影使吸入后眼神渐渐迷离。阿蛮趁机催动黑甲蛊,蛊虫化作一道黑影钻入影使衣袍,瞬间制住了二人的经脉。
“动作快,温房内的聚星阵还在运转。”陆烬快步上前,用巫医族秘术破解温房门锁,推开房门的瞬间,月华草的银光扑面而来。那草生在玉盆之中,叶片如月牙般晶莹,顶端凝结着一滴乳白色的露水,正是月华草的精华所在。他刚要伸手摘取,温房顶部的聚星阵突然亮起,无数星力光束朝着二人射来。
“不好,是柳玄清设下的后手!”陆烬急忙取出破禁玉挡在身前,绿光与星力光束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阿蛮催动赤焰蛊化作火盾,护住月华草:“这聚星阵是触发式的,只要有人触碰月华草就会发动,必须用星力暂时压制阵眼!”
与此同时,谢星辞已按照秘道图找到外门西北角的枯井。她将腰牌按在井壁的凹槽处,旧制星纹与井壁的星阵契合,枯井底部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一道石阶缓缓浮现。沿着石阶下行数丈,尽头是一条幽暗的密道,墙壁上刻着萧氏先祖的星轨印记,与星盘碎片的青光相互感应,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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