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荒原尽头，空间裂隙
两人沿着化剑宗可能遗留的路径，在陨星荒原中急速穿行。楚渊魂力大涨后，神识感知范围远超从前，总能提前避开那些煞气浓郁的险地，行进速度大大加快。洛雨剑意凌厉，偶尔遭遇小股煞灵或荒原特有的煞气凝聚而成的精怪，也被她迅速斩杀。
数日后，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暗红色的大地逐渐变得漆黑如墨，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不时喷涌出混乱的空间乱流和灼热的地火。天空中的昏黄尘埃被一种扭曲的、五光十色的极光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空间波动。
“快到荒原尽头了。”楚渊神色凝重，“这里的空间极不稳定，小心行事。”
他感应到，化剑令碎片指引的方向，正指向这片空间最混乱的区域深处。
又前行了半日，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如同被陨星砸出的盆地。盆地中央，并非实地，而是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缓缓旋转的、漆黑虚无的巨大漩涡！漩涡边缘，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如同风暴般在漩涡周围飞舞，切割着一切！
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拉扯着周围的一切！盆地边缘的岩石、甚至光线，都不断被吞噬进去！
“空间裂隙！”洛雨瞳孔微缩，握紧了手中的古剑。如此巨大且不稳定的空间裂隙，极其危险，一旦被卷入，很可能被传送到未知的绝地，甚至直接被空间风暴撕碎！
而化剑令碎片的灼热感，此刻达到了顶峰，坚定不移地指向那巨大的空间漩涡！
“归墟海眼…难道要通过这空间裂隙才能到达？”楚渊脸色难看。这简直是在赌命！
他全力催动源纹之种，仔细感知着空间漩涡的波动规律。他发现，这漩涡的吸力并非恒定，而是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强弱变化。在吸力最弱的某个瞬间，漩涡边缘的某处，空间波动会相对平稳一丝。
“有规律！或许有机会！”楚渊眼中精光一闪。他指向漩涡边缘某处，“那里！在吸力由强转弱的刹那，冲进去！那是相对最安全的‘入口’！”
但即便如此，风险依旧巨大！需要精准的时机把握和强大的护身能力！
“我以剑罡护住你我。”洛雨沉声道。她突破灵海后期后，对化剑古剑的掌控更强，剑罡护体，或可一试。
楚渊点头，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他双手连挥，数十道“稳固”、“卸力”、“空间亲和” 等源纹打出，在两人周身布下层层防护。同时，他将得自碧波散人的蕴神玉握在手中，清凉气流涌入识海，让他心神保持绝对清明，以应对瞬息万变的空间变化。
两人如同站在悬崖边，紧盯着那吞噬万物的空间漩涡，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轰隆隆……
空间漩涡的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喘息。吸力达到顶峰，盆地边缘的数块巨大岩石被轻易扯碎、吞噬。
就是现在！吸力开始由盛转衰！
“走！”
楚渊低喝一声，与洛雨同时化作两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那死亡漩涡！
在接近漩涡边缘的瞬间，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把利刃切割而来！洛雨娇叱一声，化剑古剑爆发出凝练如实质的璀璨剑罡，将两人牢牢护住！剑罡与空间碎片碰撞，发出密集的刺耳声响，火星四溅！
楚渊则全力维持着源纹防护，同时神识死死锁定那处相对平稳的节点！
冲！
两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吸力，一头扎进了漩涡边缘！
天旋地转！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四周是光怪陆离、不断破碎又重组的空间幻象，恐怖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洛雨的剑罡剧烈波动，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楚渊布下的源纹也接连破碎！
“坚持住！”楚渊大吼，将吞噬诀运转到极致，疯狂吞噬着周围混乱的空间能量，试图减轻压力，但杯水车薪！
噗！
洛雨喷出一口鲜血，剑罡再次黯淡，已到了崩溃边缘！一旦剑罡破碎，两人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危急关头，楚渊怀中的化剑令碎片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和光芒！一股柔和却坚韧的空间波动从碎片中扩散开来，奇迹般地抚平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空间乱流！
这碎片，竟然有稳定空间的奇效！
虽然效果范围很小，持续时间也很短，但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救了他们的命！
“就是现在！”楚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凭借源纹之种对空间的超强感知，锁定那平稳节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洛雨猛地向前一冲！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四周狂暴的乱流骤然消失！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两人如同从高空坠落！
噗通！噗通！
重重砸落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楚渊和洛雨挣扎着爬起身，剧烈咳嗽，浑身衣衫破碎，布满细密伤口，狼狈不堪。但总算…活下来了！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异的地方。
脚下是柔软的白沙，前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平静得诡异的幽蓝色大海。海水并非真正的液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水属性能量构成，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永恒的、灰蒙蒙的微光。
最令人心悸的是，这片空间的天地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灵气稀薄到了极点，反而充斥着一种沉重、压抑、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死寂气息。神识在这里被极大压制，飞行也变得异常困难。
“这里…就是归墟海眼？”楚渊看着手中已恢复平静的碎片，又望向那片死寂的幽蓝大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洛雨擦去嘴角血迹，持剑警戒。她的化剑古剑在这里也显得有些沉寂，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了。
就在这时，两人前方的海面上，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三道人影。
为首者，正是断了一腿、脸色阴鸷的白玉轩！他身旁，站着两名身穿千机阁服饰、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赫然都是灵海境后期巅峰的修为！
白玉轩看着狼狈的楚渊和洛雨，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墨尘，洛雨！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次，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第九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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