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都商场后门的货运通道在深夜悄无声息地滑开，“小宝贝”带着一身硝烟和刮痕，蹒跚驶入。
提前收到消息的39号早已带人清空了这片区域，并布置了简单的警戒。
车刚停稳，一个身影就哭嚎着扑了上来。
“王！王啊！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听说焰心馆那边枪都打烂了，我还以为……呜呜呜……”九蛇一把鼻涕一把泪，扒在驾驶室窗边，看着里面略显疲惫的鲁鲁，又看到后面车厢里陆续下来的林风、97号和萎靡不振的西达，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随即，九蛇的目光落在被97号半搀扶着的西达身上，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硬是挤出几分“真情实感”，凑了过去：“二弟！我的好二弟！你没事吧？可吓坏大哥了！”
他作势要去拍西达的肩膀，西达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缩，眼神躲闪，哪还有半点之前“西达爷”的威风。
九蛇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讪讪地笑了笑，倒也没在意，转头又殷勤地引着林风等人往商场内部走：“各位老大，里面都安排好了，热水、吃的、药品都有，快进去歇歇。”
林风对九蛇的浮夸表演早已习惯，点了点头。
肋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他感到沉重的是今夜遭遇的挫败感和层层迷雾。
一行人穿过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商场走廊，来到那间原本属于西达的豪华办公室。39号已经等在里面，看到林风等人虽然带伤但大体无损，冷静的脸上也略微放松了些，朝林风微微颔首。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昂贵的熏香试图掩盖众人身上残留的硝烟和血腥味，但那种紧绷的气氛却挥之不去。
九蛇识趣地没跟进来，只在外面安排人手加强警戒。西达则被带到隔壁房间休息。
此刻办公室里，只剩下林风、97号、39号、53号、鲁鲁和24号。
短暂的沉默弥漫开来。窗外的霓虹光影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在室内投下变幻不定的色块，映照着众人疲惫的脸庞。
鲁鲁瘫在一张沙发里，心疼地念叨着他那需要大修的“小宝贝”。24号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根皱巴巴的烟点上，对着空气小声嘀咕：“雅子，你说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比狐狸还精……”
“我觉得，”39号率先打破了沉默，“雪眉的背景很关键。”
“我们之前的行动，无论是控制商场，还是应对焰心馆的邀请，看似主动，实则节奏一直被对方隐隐牵制。她对‘方舟代表’的认知，对时机和地点的精准把握，都说明她绝非普通的恶之都势力头目。她的过去，她如何从一个‘商品’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她如何获得那些关于我们的信息，这些谜底不揭开，我们永远处于被动。”
“确实，”53号接口，他面前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之前尝试追踪信号和破解结构的代码痕迹。
“这女人邪乎得很。她的情报来源、她的行事风格、她对这座城市的掌控力……总感觉她一直都比我们先一步，甚至可能预判了我们的某些反应。这不像是一个仅仅靠智慧和狠辣就能做到的，除非……她手里握着一张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地图’。”
“或许……”林风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电子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显示：23:07。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他的目光落在53号身上。
“一会凌晨，我的重置权限刷新。我重置你的‘骇客’能力。”他环视众人。
“现在，在所有已知线索和能力中，或许只有你，能尝试从更深、更隐秘的层面，去查清这个雪眉的底细。她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将所有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在这个罪恶本身就被记录、交易的城市。我们需要找到她的根，哪怕只是一段被遗忘的数据，一张旧照片，或者某个知情者的记忆碎片。”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但眼神中流露出赞同。
找到并集结更多的“兵”固然重要，但眼下，一直被这个神秘莫测、敌友难辨、甚至可能只是幕后黑手一把刀的女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仿佛他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猎手，而是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不打破这个局面，将军日的游戏根本无法推进，甚至可能再次落入更致命的陷阱。
53号——看着林风，表情第一次那么认真。
“叫我老塞吧。”
“只要这女人的信息真的存在于恶之都的某个数据库、暗网服务器、甚至老旧监控硬盘里……我掘地三尺也给她翻出来！”
老塞？听到这个称呼，林风眼中流露出别样的色彩。
“靠你了，老塞。”
“那大家都休息会吧，”林风看了一眼时间，23:21，“一会12点前，准时集合。”
众人散开，各自找地方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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