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的通过,让不少人心里都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林风跟着小才人回到那片属于他们的海边别墅区时,夕阳正将海面染成一片橘红,美得近乎虚假。
他与阿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抹无法驱散的阴霾。
077号那冷冰冰的“熔炉”提案,像是一道宣告,告诉他们这里的游戏规则,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残酷。
“别想了,小风子。”小才人朝他调皮的笑了一下,“在方舟嘛,不是每个代表都和你一样,想着怎么在规则里活下去,比想着改变规则更实际点。”她脸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但林风似乎能从中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大家各自散去,回到系统为他们生成的、符合他们“心意”的住所。
林风走进他那间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简陋庇护所的铁疙瘩,与旁边小才人的海景别墅和3哥那充满书卷气的雅致居所相比,寒酸得突出。但他无所谓。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他第一时间调出了那块只有代表能操作的虚拟屏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着100个小窗口,对应着他名下的100名族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这是一种奇特的权力感,但也伴随着沉重的责任。
若这100个窗口全部暗下去,他和整个“林”姓,都将不复存在。
他沉默地看着,大部分窗口里,人们或惶恐不安地蜷缩在角落,或茫然地在分配到的狭小空间里踱步,还有些在哭泣。
方舟的每一天,都足以击溃许多人的心理防线。
但有几个窗口,与众不同。
他手指轻划,关掉了其他95个屏幕,只留下五个。
这五个人,是他一时兴起选出来的“精英”。
最左边的屏幕里,林允儿,那位年仅21岁的国家剑道冠军,正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服,在她房子外的一片空地上进行着高强度体能训练。
她的动作标准、迅捷,眼神锐利,汗水浸湿了她的发梢,但她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仿佛这里不是生死角斗场,而是她熟悉的训练馆。
“适应得真快……”林风喃喃。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另外三个屏幕。
林蔷薇,那位52岁的骗术大师,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鼾声如雷,睡得无比香甜。
林温柔,那个拥有极致善良的男人,则跪在床边,似乎在为什么人祈祷,面容悲悯。
林阿金,演技大师,则对着一面墙,表情时而狂喜,时而哀伤,像是在练习某种情绪表达,又像是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的行为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没有表现出寻常新人的恐惧和慌乱。
最后,林风的目光定格在正中间的屏幕上。
那是林轻乐。
这个被系统判定为“林姓”最顶级天才的25岁青年,此刻正背对着监控视角,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风尝试调整视角,却发现那个角落是监控的死角,他只能看到林轻乐的背影。
他在干什么?
这个疑问让林风感到一丝不适,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
他想起了感恩日那天,屏幕那头的林轻乐似乎隔着时空与监控,精准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他这个名义上的“主宰者”感到莫名的压力。
这个天才,真的会安心做一个“棋子”吗?3哥和小才人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
……
重生日第二日到第五日,在一种表面平和、内里紧绷的氛围中度过。
这片代表居住区,确实如同小才人所说,只要敢想,几乎什么都能得到。
第二天下午,小才人就咋咋呼呼地组织了一场沙滩排球。
3哥依旧懒洋洋地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他那本永远也看不完的书,黑姐姐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戴着墨镜,完美得像一尊雕塑,对运动毫无兴趣。
阿宇被小才人硬拉了过来,动作有些笨拙,但很认真。
林风也被推上了场。他很久没进行过这样的活动了,身体有些僵硬,但运动带来的汗水和多巴胺,确实暂时冲刷了一些心头的阴郁。
“嘿!小风子,接球!”小才人活力四射。
球在空中划出弧线,海风吹拂,阳光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林风几乎要忘记这里是方舟。
之后几天,他们下过棋,打过虚拟游戏。3哥的棋艺深不可测,杀得林风片甲不留;而在某个极限竞速游戏里,小才人则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林风发现,在这些“娱乐”中,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些编号靠前的代表们,其能力或许并不仅仅体现在杀戮日。
但他没有忘记正事。他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观察那五位精英族人。
林允儿雷打不动地训练,甚至开始用一些简单的材料自制训练器械。
林蔷薇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或者漫无目的地闲逛,但林风注意到,他偶尔会和遇到的几个其他姓氏的族人搭话,几句话之后,对方的表情就会从戒备变得缓和,甚至主动交出一些兑换来的基础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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