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烛火将祁瑾晏与秦湘湘的身影投在帐壁上,随着火焰跳跃,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安神药的清苦与淡淡的血腥气。
祁瑾晏接过苏瑶呈上的深紫色令牌,入手冰凉沉重,非金非木的材质触感奇特。那奇异的飞鸟图腾振翅欲飞,却带着一股邪异的美感,边缘暗紫色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散发出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与“五毒瘟神阵”的邪恶同源,却又更加内敛精纯。
秦湘湘在祁瑾晏的搀扶下,微微撑起身子,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令牌。“这图腾……不是南疆部族的风格,也不像中原常见纹饰。”她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思路清晰,“倒有些像是……西域与北地某些古老传说中,象征‘幽冥引渡’或‘腐渊之翼’的变种。这血迹……”她鼻子微微抽动,凝神感知,“除了血腥,还有一种极淡的、混合了多种珍稀毒草和矿物提炼后的‘冷香’,这是高阶蛊师或毒师长期接触特定毒物后,在血液中残留的独特印记。伏瑶身边,必有这样的用毒高手。”
祁瑾晏眼神冰冷:“伏瑶本人擅用毒蛊,她手下有这类人不奇怪。关键是这通道。”他看向苏瑶,“里面什么情况?可有人员留守?”
苏瑶拱手,神色凝重:“回王爷,通道入口极为隐蔽,位于一处被阵法之力腐蚀出的天然岩缝深处,若非毒瘴消散、仔细搜索,绝难发现。通道内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岔路不多,但尽头连接着一个大约能容纳数十人的天然石窟。里面有近期生活过的痕迹——熄灭不久的篝火余烬、丢弃的干粮袋、几个空的水囊,还有……这个。”
她又递上一物,是一个烧残了小半的牛皮纸角,边缘焦黑,上面残留着几行娟秀却略显凌乱的小字,墨迹很新。依稀可辨“……阵破……速归……京中……依计……娘娘……”等零星字眼。
“娘娘?”秦湘湘与祁瑾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在京中,能被伏瑶或她的合作者称为“娘娘”的,目标范围已然极小。
“此外,”苏瑶补充道,“在石窟最里侧的石壁上,我们发现了一处刚刚被匆忙毁坏的简易祭坛痕迹,残留的香灰和洒落的暗红色粉末,经随军懂些巫蛊的老人辨认,很像是一种……用于远距离传递讯息或进行某种邪恶仪式的媒介。我们赶到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但从痕迹看,他们撤离得非常仓促,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不超过十二个时辰……”祁瑾晏沉吟,“那就是在我们破阵前后。阵破惊动了他们,知道此地已不安全,立即撤离。这令牌,要么是故意留下混淆视听,要么就是仓促间遗落。”
“故意留下的可能性不大。”秦湘湘轻轻摇头,接过那残破的纸角,仔细感知上面残留的极细微能量波动,“这纸角上的字迹虽凌乱,但书写者当时心绪并非全然惊慌,更像是在某种压力下快速记录指令。‘依计’二字,说明他们早有后续计划。而令牌……”她指尖小心地避开血迹,抚过那飞鸟图腾,“材质特殊,图腾唯一,更像是身份凭证或调遣信物。仓促间掉落,合情合理。关键是,它直接将伏瑶,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与这绝毒大阵、与南疆的惨剧,明明白白地联系了起来。”
祁瑾晏将令牌紧紧握在手中,指节泛白:“好一个伏瑶!好一个‘娘娘’!为了扳倒本王,竟不惜勾结邪宗,布此绝户毒阵,戕害我大祁子民,动摇边境根基!此仇不共戴天!”他眼中杀意如实质,帐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看向秦湘湘时,目光已转为深深的担忧与柔情。“湘湘,你伤势未愈,不宜过度劳神。这些线索,苏瑶会继续追查。当务之急,是你要好好休养。”他转头对苏瑶吩咐,“加派人手,仔细搜索通道可能延伸的方向,追踪撤离痕迹。同时,将令牌和图样、纸角残片,以最保密的方式,即刻密送回京,交予我们信得过的人,暗中详查‘娘娘’指向以及这图腾的来历。南疆这边,尽快稳定局势,安抚受创部族,统计伤亡,协助重建。”
“末将领命!”苏瑶肃然应下,转身快步出帐安排。
帐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祁瑾晏坐到床边,将秦湘湘轻轻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还疼吗?”他低声问,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有些汗湿的鬓发。
秦湘湘放松地倚着他,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摇了摇头:“好多了。你的内力很有效,药也好。只是神魂还有些疲惫,像是跑了很久很久,歇不过来。”她抬手,轻轻按住心口放着玉簪的位置,“多亏了它。”
祁瑾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母妃若在天有灵,知道这玉簪护住了你,定会欣慰。”他顿了顿,“湘湘,关于木灵族……等此番事了,我们回京,我带你去看母妃留下的其他遗物。或许,那里有更多的线索。我有预感,你身上的‘木灵’之力,母妃的来历,甚至这玉簪的秘密,或许与我们眼下面对的敌人,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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