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宗主峰深处，一间完全由“静心神玉”筑成的秘室。
沈腾宗主盘坐在玉室中央，脑后淡金色的神王光轮缓缓旋转，可那张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却布满凝重与困惑。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这是青阳宗镇宗神器之一的“窥天镜”，虽只是仿品，却也能窥探真神境以下生灵的命格轨迹。
镜中，正映现着李超在甲字七号院中修炼的景象。
“鸿蒙混沌之体……混沌神性……”沈腾喃喃自语，指尖轻叩玉案，“如此天赋，为何会启神失败？”
这是他苦思数日未解的谜题。
按理说，混沌神性者凝聚神格虽难，却也不该在第一次启神时就彻底失败，甚至连雏形都未能成形。可李超当日的表现，分明是神元力枯竭、根基虚浮所致。
“难道真是伪神时期积蓄不足？”
沈腾摇头。能引发百丈神元漩涡的人，怎会积蓄不足？
“或者……是他故意为之？”
这个念头一闪，却让沈腾自己都失笑。哪有人会故意压制自己不突破？除非……
他忽然想到一个古老的传说。
“混沌神格……无限潜力……需万倍积蓄……”
沈腾瞳孔骤缩！
若真如此，那李超就不是失败，而是在走一条前无古人的通天之路！
“此子……究竟是何来历？”
心血来潮间，沈腾做了一个日后让他无比后悔的决定。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洒在窥天镜上。镜面血光流转，那些古老符文逐一亮起，这是要强行催动神器本源，穿透一切遮掩，直窥李超的根脚与未来！
“以吾神王血，开天道眼——显！”
镜面血光大盛！
起初，镜中映出李超在院中炼丹的景象——丹火纯熟，手法精妙，绝不是一个普通伪神该有的水准。紧接着，画面回溯：李超与柳娜娜在丹宝阁交易、李超被王罡踩在脚下、李超引发百丈神元漩涡……
一切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沈腾眼中金光更盛，神念如刀，狠狠刺向镜面深处！
他要看更早的——看李超入青阳宗之前，看他的出身，看他的因果！
“嗡——！！！”
窥天镜剧烈震颤！
镜面中，属于李超的影像开始扭曲、模糊，最终化为一团……混沌！
不是模糊，不是屏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混沌”！那是连天道都无法定义、无法观测、无法记录的“存在状态”！
沈腾心头狂震，却不肯放弃。他疯狂催动神王修为，脑后光轮转速暴增，更多精血喷在镜面：
“给我——看清楚！！”
“轰——！！！”
镜面炸裂！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碎裂，而是“概念”层面的崩解！窥天镜仿品承受不住那股反噬之力，镜中映现的混沌如活物般倒卷而出，顺着沈腾的神念，狠狠撞入他的识海！
“噗——！！！”
沈腾仰天喷血！血不是红色，而是淡金色，那是神王本源精血！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倒飞出去撞在玉壁上，脑后天轮剧烈摇晃，光芒黯淡大半！
更恐怖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窥天之眼”神通——那是他苦修三万年的本命神通——正在崩解！那道混沌反噬如附骨之疽，沿着神通根基向上蔓延，要将他从天机一道上彻底抹除！
“天道……反噬？！”
沈腾面色惨白，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
窥探命格引来反噬并不稀奇，可如此狂暴、如此彻底、如此……充满“警告”意味的反噬，他闻所未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超的命格，是连天道都不允许被窥探的禁忌！
意味着李超背后牵扯的因果，庞大到足以让神皇、甚至神帝都不敢轻易沾染！
“此子……绝不简单！”
沈腾挣扎坐起，擦去嘴角金血，眼中惊骇逐渐转为决断。
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神念刻入：
“雪儿，速来。”
片刻后，韩雪的身影出现在秘室中。当她看到师尊面色惨白、气息萎靡时，浅灰色眸子骤然一凝：“师尊，您……”
“无妨。”沈腾摆手，声音嘶哑，“为师今日叫你，只交代一件事。”
他直视韩雪，一字一顿：
“从今往后，对李超——那个混沌神性的内门弟子，你要多加接近，能帮则帮，绝不可得罪。”
韩雪怔住：“师尊，他不过是个启神失败的……”
“失败？”沈腾苦笑，“雪儿，你看走眼了。此子不是失败，是在积蓄一条通天之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敬畏：“你记住，此人命格……连为师窥探，都遭天道反噬。他背后的因果，恐怕牵扯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以后，尽可能与他交好。他若有难，你不惜代价也要相助。他若有求，只要不违宗门大义，倾力满足。”
“这或许是青阳宗……也可能是你个人，最大的机缘。”
韩雪心神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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