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那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话语,让观星塔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星枢长老以及诸位守望者长老脸上的激动与期盼微微一滞,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愕然与……不易察觉的尴尬。
“终极净化按钮”这个说法虽然直白到近乎粗俗,但却精准地概括了“星穹净化”计划的本质——一个代价巨大、风险极高、一旦启动便无法回头的终极方案。
星枢长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庄重:“林夜使者,您的形容……虽然独特,但确实如此。‘星穹净化’是我族先贤在绝境中制定的最后反击,是驱逐‘寂灭之潮’、拯救故土的唯一希望。它并非儿戏,而是承载了无数牺牲与期待的沉重使命。”
“希望?使命?”林夜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听起来责任重大。不过,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责任和麻烦。”
他看向星枢长老,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们等了十万年,等一个所谓的‘应命者’。现在,我来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按照你们十万年前定下的剧本走?就因为我拿到了这把钥匙,而且‘力量本质超脱’?”
星枢长老眉头微皱,正要开口,林夜却抬手止住了他。
“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说什么拯救苍生、光复故土的大道理。”林夜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理想,就想过点清净日子,顺便找点乐子。这次来,主要是好奇这钥匙能打开什么门,顺便看看你们这些‘守望者’到底还在不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塔内神色各异的守望者长老们:“现在门开了,人也见了,故事也听了。说实话,你们这个‘星穹净化’计划,听起来挺悲壮,也挺……不靠谱的。把整个世界的命运赌在一个按钮上,赌在一个你们根本不了解的外来者身上。万一我手滑按错了,或者那什么‘寂灭主宰’比你们想象的更硬,你们这十万年的等待,还有外面那个世界,岂不是一起玩完?”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不少长老脸色变幻。武枢长老(那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壮汉)忍不住沉声道:“使者此言,莫非是质疑我先贤智慧,亦或是……畏惧那‘寂灭之潮’?”
“激将法对我没用。”林夜瞥了他一眼,浑不在意,“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们把希望全压在一个计划上,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冒险。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寂灭之潮’这十万年来,难道就一直在睡觉,没对你们的计划做点‘应急预案’?比如,找到并破坏几个关键的‘源初节点’?或者在你们这‘星陨壁垒’外面,布置点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包括星枢长老在内的所有人,脸色都骤然一变!
文枢长老(老妪)急声道:“使者何出此言?星陨壁垒隐蔽无比,有星陨之门与星光通道守护,外界绝难发现!至于源初节点,皆被上古大能以无上神通隐藏,岂是那般容易破坏?”
林夜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星枢长老:“长老,你们最近一次通过那个‘寰宇观星镜’全面观测外界,尤其是那些源初节点所在区域,是什么时候?”
星枢长老眉头紧锁,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因维持壁垒运转与隐藏所需能量巨大,‘寰宇观星镜’并非时刻开启,通常每百年进行一次全面扫描,最近一次是在……大约三十年前。日常只维持对天元大陆及周边星域异常能量波动的重点监测。”
“三十年……”林夜摇了摇头,“对于那种存在来说,三十年足够做很多事了。”
他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这一路过来,找到了两个源初节点——‘顽石秘境’和‘生命源池’。前者还好,只是沉寂。但后者所在的东海巨兽颅骨,已经被‘寂灭之潮’的力量严重侵蚀污染,甚至衍生出了依靠死寂怨念生存的诡异生态。你们觉得,这是偶然吗?”
“而且,”他目光变得锐利,“在我净化那处生命源池,并解决了中州一次幽影袭击后,通过这把钥匙,”他晃了晃手中的星陨秘钥,“我感应到,至少有另外七处源初节点的能量反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有的波动剧烈,有的信号微弱断续,有的甚至……反馈出与‘幽影’同源的干扰杂波。”
“这不可能!”武枢长老失声道,“源初节点皆有上古禁制守护,岂会……”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林夜打断他,“十万年,太久了。禁制会衰弱,节点可能暴露,甚至……内部可能滋生问题。你们躲在这里,固然保全了自身,但也与外界彻底脱节。你们对‘寂灭之潮’现状的了解,恐怕还停留在十万年前的记载上吧?”
塔内一片死寂。长老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与惶惑。林夜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了他们长久以来以“等待”和“希望”编织的心理防线。
星枢长老脸色数变,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使者所言……振聋发聩。是我等固步自封,只知机械等待预言,却忽略了时光流逝与敌人的变化。若真如使者所说,已有部分源初节点被侵蚀或破坏……那‘星穹净化’计划……”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苦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