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医院就在市区，离秦易家不算太远。
秦易特意背了书包，里面放着装元神的小布袋，一卷宽胶带，还有一捆准备绑住清洁工的绳子。
秦易按照方队长给的病房号找到了清洁工的房间，正巧主治的医生刚查完房出来，和方队长聊着病情，门口还有两个值守的警员。
方队长看到秦易来了，便招呼秦易也一起听一听清洁工的病情。
一个手里捏着一个纸折的十字架的中年人从一侧的病房里冲了出来，撞在秦易身上。
这人眼神直勾勾的，嘴里还念叨着，“圣灵救我，圣灵救我，有两个魔鬼在追我！”
秦易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中年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什么事，我正常的很！”
“那你为什么还住这里？”
“我不出去，外面的人都是神经病！”
紧接着从那间病房里冲出来两个男医生边追边喊：“李神甫，别跑了，你该吃药了！”
秦易揉了揉肩膀微微一笑，感觉原来现实中的精神病院和电影里的情节真差不多。
医生翻开文件夹说道：“这个病人中枢神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四肢经常处于失控的状态。应激反应非常明显，神智方面虽然有所好转，但是狂躁症仍然比较严重。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持续观察，我给他开了镇定药物，护士马上会给他注射，现在让他好好的休息就是最适合的治疗方法。”
方队长说道：“医生，可不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当然可以，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医生合上文件夹离开了。
方队长给两名值守的警员使了个眼色，推开房门带着秦易进去了，两个警员并没有说什么。
病房里，清洁工躺在病床上，可能是狂躁症状的原因，所以身上穿着拘束服，这下倒是顺了秦易的心意。他本来还担心用绳子绑住清洁工的违法举动会遭到方队长的拒绝。
清洁工看到有人进来，目光呆滞，面部肌肉抽搐，身体扭曲挣扎着想要从拘束服里挣脱，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方队长，我能不能单独和他待一会，您去门口帮我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秦易，我让你和嫌疑人见面已经是违规了，还让你们单独相处可绝对不行！而且你看他的样子，你不怕吗？”
“实不相瞒，学校里的那个元神已经抓住了，就在我的背包里，为了验证一些事情，一会儿我要把它放出来，如果您在房间里有被元神控制的可能性，我会更危险的。您在门口，可以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窗观察里面的情况，我保证不接触嫌疑人。为了防止元神逃跑，您无论如何不要打开门。”
方队长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个元神我在学校的地下室看到过一眼，确实跑得挺快。如果你被控制了，我该怎么办？”
“那就别开门，赶快给姬爷打电话。”
秦易把姬爷的手机号给了方队长，方队长就出了门，守在门外，并通过小窗口观察着屋内的情形，边上的警员也想往里面看看，却被方队长阻止了。
秦易从背包里取出宽胶带，拉过一张小桌子，站了上去，用宽胶带把中央空调的通风口贴得严严实实。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房间已经完全密闭了。
这才从背包里取出了小布袋，对着小布袋说道：“这两天我们的对话你应该都听见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今天带你来这里是干什么，你最好老实一点，镇魂符的威力你是最清楚的。”
小布袋微微颤动，也许是元神做出的回应。秦易也不管那么多了，松开麻绳，把袋口撑开。元神慢慢的从袋口处飘了出来，在秦易面前稍作停留就径直向着清洁工飞去。
方队长在小窗口向里面张望，看见这个元神果然与他在地下室见过的那个东西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光晕略微大了一些也更亮一些，心中暗叹秦易果然是有本事的。只不过病房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听不到秦易对着小布袋说了些什么。
随着元神消失在了清洁工的头部附近，一直很暴躁的清洁工突然安静下来。
还没等秦易问话，清洁工却开了口，嗓音沙哑，正是之前在学校办公室曾和秦易说过话的那个声音。
“没错，我就是宝儿的哥哥，我叫苏锦添。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八十多年前在西城鬼市买砚台的时候被劫匪所杀。我也不清楚怎么成为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嗓音和语气应该是我妹妹宝儿，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看看你的床边！”秦易说道。
被拘束衣绑着的清洁工只能直挺挺的躺着，他把头转向右边，发现一团雾气散去，宝儿正站在自己的床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昨晚宝儿一直央求秦易带她一起来，秦易的想法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被元神控制的风险，元神去学校的目的就是要吃掉宝儿的元神，没必要让宝儿去冒那个风险，而且毕竟是去见一桩命案的嫌疑人，人去的多了方队长会为难。
宝儿不听，秦易就编了各种医院里发生的鬼故事吓宝儿。宝儿却说她自己就是“鬼”并不害怕。无奈之下才答应带她来，但是要求她全程使用隐身能力，不要被人发现。
宝儿现身的位置正好在小窗口的视觉死角，方队长观察不到。
“你真的是哥哥？”宝儿弱弱的问道。
“宝儿，果然是你！”清洁工清了清嗓子，却依然改变不了本就沙哑的嗓音。
宝儿半信半疑试探道：“那你记得小时候咱们俩玩推铁环，我把铁环挂在哪里了？”
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清洁工的脸上流露出少许笑容。
“不就是挂在家门口的小柳树上了吗，只不过你记错了，是我挂上去的。我还记得，当时是你要抢我的铁环玩，我不给，你就去找母亲替你出头。母亲偏向你，我一气之下就把铁环挂在了家门口的小柳树上，你个子小拿不到，就坐在树边哭了一个下午。”
宝儿已经双眼通红哽咽着说道：“现在小树已经长成大树了，那个铁环已经没有人能拿到了。”
“唉，真是时过境迁呀，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宝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哥哥，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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