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边的刀光刚起，李昭就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指尖夹着一枚泛着蓝光的毒针——那是他从现代带来的麻醉针，比暗司的“牵机毒”更快见效。新帝刚劈开两名暗司成员的弯刀，就见李昭扬手将毒针射向他的小腿，虽及时侧身避开，却也给了李昭可乘之机。
“小心！”林晚晴刚喊出声，就被绕到身后的李昭一把扼住手腕，冰凉的弯刀瞬间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刀锋贴着肌肤，传来刺骨的寒意，她手里的《万草同春录》“啪嗒”掉在沙地上，纸页被风卷得翻起。
“别动！”李昭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恶意的笑意，“新帝，你再往前一步，你的皇后，可就要血溅当场了。”
新帝的动作瞬间僵住，弯刀悬在半空，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却不敢再动分毫——他太清楚李昭的狠辣，这人连替死鬼都能找，绝不会在乎林晚晴的性命。
“李昭，你要什么？”新帝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钱？权力？还是我这条命？只要你放了晚晴，我都给你！”
“我要什么？”李昭嗤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林晚晴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我要的，你早就该给我了。不过现在，我还想要一样东西——让她记起自己是谁。”
他凑近林晚晴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林晚晴？不，你该叫沈清漪。江南沈府的大小姐，五岁那年掉进莲花池，是我救了你；你娘临终前，给你绣的那方莲纹手帕，你还藏在怀里，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林晚晴的脑袋突然像被重锤砸中，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江南的莲花池、绣着莲花的手帕、一个模糊的玄色身影……这些画面不属于“林晚晴”，却又真实得让她头痛欲裂。
“我怎么知道？”李昭笑得更得意，“因为当年救你的人是我，因为你本就该是我的人！沈清漪，你忘了吗？你答应过，等我功成名就，就嫁给我！是这本书的剧情，把你变成了‘林晚晴’，把你推到了新帝身边！”
林晚晴的眼神开始涣散，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确实有一方她从未在意过的莲纹手帕，是穿书后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她一直以为是“林晚晴”的旧物，却没想到……
“晚晴！别听他的！”新帝急得大喊，看着林晚晴渐渐迷茫的眼神，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你是林晚晴，是陪我走过江南、西域、漠北的林晚晴！不是什么沈清漪！”
可林晚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李昭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记起来了，对不对？记起我们在江南的日子，记起你说要跟我一辈子……”
“够了！”新帝猛地打断他，突然将手里的弯刀扔在地上，“李昭，我把江山给你！我退位，我跟你去长安，我任你处置！只要你放了晚晴，只要你让她恢复正常，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为了心爱的人，愿意放弃所有——江山、权力、尊严，只要能换回林晚晴的平安。
“哈哈哈！”李昭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月牙泉边回荡，带着极致的嘲讽，“江山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新帝，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他收紧扼着林晚晴手腕的手，让她疼得闷哼出声：“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让沈清漪记起所有事，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走；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坐上你曾经的龙椅，怎么把你打下的江山，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至于你？”李昭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毒的冰，“等我把沈清漪带回去，就把你扔进天牢——不是你当年关我的那间，是更冷、更暗的水牢，让你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暗司成员们立刻围上来，用铁链锁住了新帝的双手。新帝挣扎着，看着被李昭挟持的林晚晴，看着她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曾以为，跨越千年的重逢能换来安稳，却没想到，会让她落入更深的险境；他曾愿意用江山换她平安，却连这样的机会，李昭都不肯给。
林晚晴的意识在模糊中，似乎听到了新帝的哭声。她想回头，想喊他的名字，可脑海里的“沈清漪”记忆却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她只能任由李昭拖着，一步步远离新帝，远离那本掉在地上的《万草同春录》，远离她曾经守护过的一切。
风沙越来越大，卷起的沙粒打在新帝的脸上，却远不及心口的疼痛。他看着李昭带着林晚晴消失在沙丘后，看着暗司成员押着自己往长安的方向走，心里只剩下绝望——江山没了，爱人被夺，等待他的，只有李昭口中那座冰冷的水牢。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掉在沙地上的《万草同春录》，纸页正泛着微弱的金光，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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