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们!他们惊恐万分地发现,自己那原本凝聚了全身力气、紧握着钢刀的手,竟然在刹那间变得酸软无力,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哐啷!”“哐啷!”……
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石板的声响,混杂在雨声中。他们视若性命、赖以逞凶的钢刀,已然无力地脱手掉落,在积水的青石板上弹跳着,发出无助的哀鸣。
而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细如发丝、却深可见骨的整齐血线!鲜血,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们的衣袖,又被冰冷的雨水迅速冲刷、稀释。
李不言的身影,如同一个没有实质的幽灵,在那四名因剧痛和恐惧而僵直的身影中间,一穿而过。当他重新在台阶上站定之时,“不语”刀已然悄无声息地回归鞘中,仿佛从未拔出过。
那四名护卫这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踉跄倒退,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如同见了鬼魅般的难以置信。他们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刀的,用的何种招式,都完全没有看清!
一招!仅仅只是一招之间,四名慕容家精心培养的好手,瞬间被废,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全场,陷入了一种比雨声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慕容卓那原本阴沉如水的脸色,在这一刻,瞬间变得铁青!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葛长老更是骇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他们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布衣少年,其可怕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初凭借情报和经验的所有想象!
“一群废物!”慕容卓从牙缝里挤出怒骂,声音如同被冰雪浸透,“七杀堂的人,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看戏吗?!”
他身后,那七八个如同毒蛇般静立、气息阴冷彻骨的七杀门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时闪烁起残忍而兴奋的血色光芒。他们与慕容家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不同,他们是为杀戮而生的暗夜行者,不讲阵势,不循常理,只追求最高效、最致命的击杀!
没有呼喝,没有预警。
他们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散开,利用着雨幕和地形的掩护,从各个极其诡异、令人防不胜防的角度,如同真正捕猎的毒蛇,向着李不言缓缓逼近。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雨水中反射着幽暗的光泽——细长如针、专破内家真气的淬毒长剑;带着倒刺、能够锁拿兵刃、撕裂皮肉的诡异钩索;短小精悍、见血封喉的淬毒匕首……他们的招式更是刁钻狠毒到了极点,专攻下三路阴险关节,或是眼睛、咽喉、太阳穴等一击毙命的要害!
这才是慕容家今夜为他准备的、真正的杀招!来自北方最负盛名、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七杀门的顶尖好手!
李不言的眼神,在这一刻,微微凝缩。灵觉如同张开的蛛网,清晰地捕捉到来自四面八方、那如同毒针般刺来的冰冷杀意。这些七杀门的杀手,比之前的慕容家护卫难缠何止数倍!他们的杀气更加内敛而纯粹,动作更加诡秘难测,彼此间的配合虽不张扬,却阴险得如同早已编织好的死亡之网。
第一柄淬有幽蓝光泽的匕首,如同黑暗中毒蛇弹出的信子,没有丝毫风声,悄无声息地,直刺他后腰的命门要穴!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带着湿滑水渍的乌黑钩索,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藤,带着诡异的呼啸,贴地疾扫,目标直指他的脚踝,意图将他拖倒、控制!而正面,两把细窄如柳叶、剑尖微微颤抖的长剑,如同两只发现了猎物的毒蜂,带着嗤嗤的破空轻响,精准狠辣地分刺他的双眼!
上、下、左、右、前、后……几乎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都在这一瞬间被这些阴险致命的攻击彻底封死!形成了一个几乎必死的杀局!
危急关头,李不言的心,反而沉静得像一口古井,映照着外界所有的危机,却不起丝毫波澜。外界哗啦啦的雨声,敌人兵刃破开雨幕的细微声响,甚至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音,都仿佛变得清晰可闻。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觉不到冰冷雨水的拍打,感觉不到身上旧伤新痛带来的火辣,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手中那柄“不语”刀传来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炽热的搏动!人与刀,在这一刻,仿佛真正地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他的身体,以一种近乎违背人体骨骼结构的、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同柔韧无骨的柳条般,猛地扭曲、侧滑!险之又险地,那淬毒的匕首尖端擦着他后腰的衣衫掠过,带起一丝布料的裂响;那贴地扫来的钩索,更是以毫厘之差,从他足踝旁的空隙处扫空!
而在完成这诡异闪避的同时,他手中的“不语”刀,再次悍然出鞘!
这一次,刀势不再是之前那精准到极致、点到即止的刺击,而是划出了一道圆满、流畅、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完美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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