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台南的明顺宫偏殿里,檀香的烟气缭绕,朱亮祖正盯着一幅泛黄的羊皮地图。地图上用朱砂勾勒出南美洲的轮廓,秘鲁高原的位置被人用指甲划出深深的刻痕。他指尖点在“利马”二字上,那里是西班牙在南美殖民地的首府,也是传说中堆满金银的地方。
“陛下,荷兰人那边又派人来了,说愿意用十门新炮赔偿上次的炸膛损失,只求咱们放了他们的技师。”张恒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刚收到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海腥气。
朱亮祖头也没抬:“告诉他们,炮留下,人也得留下。想让朕放人,就得把西班牙在秘鲁的布防图交出来——少一个堡垒的标记,就多割他们技师一根手指。”
张恒打了个寒颤,这位新皇帝的狠厉总是让他心惊。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可咱们在北美已经跟英法结了怨,再跟西班牙撕破脸,会不会……”
“撕破脸?”朱亮祖猛地抬眼,眸子里闪着狼一样的光,“朕要的是整个南美!西班牙人占着印加人的土地挖金子,咱们帮印加人复国,既能得人心,又能抢地盘,这买卖划算得很。”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上面是南洋商人辗转送来的情报,“你看,秘鲁的印加后裔这十年没断过反抗,去年还烧了西班牙人的三座教堂——他们缺的不是胆子,是武器和帮手。”
张恒接过帛书,上面画着印加人特有的太阳图腾,旁边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苦西久矣,盼强援”。他咂咂嘴:“可咱们跟印加人隔着万里大洋,怎么联系?派去的人怕是连安第斯山脉都翻不过去。”
“所以才要找个靠谱的使者。”朱亮祖拍了拍手,殿外走进一个精瘦的汉子,穿着印第安人常穿的鹿皮衣,脸上刺着简单的图腾。“这位是陈德,早年跟着西班牙商船跑过南美,能说三种土着语言,还在库斯科待过两年。”
陈德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风沙的粗糙:“末将陈德,愿为陛下出使秘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陶制小雕像,雕的是印加太阳神,“这是当年一个印加祭司送的,说带着它,能见到他们的大首领。”
朱亮祖接过雕像,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你此去,要给印加人带三样东西——十把精制的铁斧,二十杆火铳,还有朕的承诺。”他俯身靠近陈德,声音压得极低,“告诉他们的首领,只要肯做朕的内应,帮咱们打下利马,西班牙人的金银分他们一半,土地全还给他们。朕只要一条——以后南美产的金子,得先给明顺上贡。”
陈德重重叩首:“末将定不辱命!若不成事,提头来见!”
三日后,陈德带着五个精挑细选的随从,登上了一艘伪装成葡萄牙商船的快船。船上装满了南洋的香料和丝绸,这些是用来贿赂沿途西班牙关卡的“敲门砖”。朱亮祖亲自到码头送行,递给陈德一个密封的蜡丸:“这里面是朕给印加首领的信物,不到万不得已别打开。记住,宁可杀了随从,也不能让信物落入西班牙人手里。”
船帆升起时,陈德站在船尾,看着台湾岛渐渐缩小,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比船上的香料还沉。他知道,这趟差事成了,自己就是明顺开疆拓土的功臣;败了,怕是连骨头都回不了故乡。
南京的御书房里,朱元璋正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上面说朱亮祖近期频繁接触南洋的葡萄牙商人,似乎在打听南美的航线。他把密报扔给顾时,冷哼一声:“这朱亮祖是嫌树敌太少?北美还没啃下来,又想往南美钻。”
顾时捡起密报,上面还附着一幅朱军战船的草图,船底被加固过,显然是为远洋航行准备的。他皱眉道:“陛下,印加后裔跟西班牙人仇深似海,朱亮祖要是真跟他们联上了,怕是会给西班牙人添不少麻烦。咱们要不要……”
“要不要也插一脚?”朱元璋替他说了后半句,手指在御案上敲出笃笃声,“不必。南美离咱们太远,让朱亮祖去跟西班牙人狗咬狗才好。咱们正好趁这个功夫,让朱棣把香料群岛夺回来——上次他只烧了粮库,太便宜朱亮祖了。”
他顿了顿,又道:“传旨给俞通源,让他派艘快船去秘鲁,给西班牙总督捎个信。就说大明与西班牙虽无深交,但同为‘文明之国’,见不得‘叛匪’勾结蛮夷祸乱地方。要是他们需要火器,咱们可以用丝绸换——价格嘛,好商量。”
顾时眼睛一亮:“陛下这是要坐收渔利?”
“不然呢?”朱元璋拿起一块刚贡来的南美黄金,掂量着,“朱亮祖想当南美霸主,西班牙人想保殖民地,咱们就当那个卖刀的——谁给的价高,刀就卖给谁。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朕再派船队去‘调停’,到时候南美的金子,还能少了咱们的份?”
正说着,唐胜宗匆匆进来,手里拿着通事司的急报:“陛下,西班牙驻马尼拉的领事求见,说秘鲁的印加人又反了,想向咱们买三百杆火铳。”
朱元璋笑了,把黄金扔回锦盒:“说曹操曹操到。告诉那领事,火铳有,但得用秘鲁的银矿开采权来换——朕要的不多,三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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