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外的古堡笼罩在晨雾中,尖顶塔楼的阴影斜斜切过庭院,落在骑士团成员黑色的披风上。鸢尾骑士团的密码室里,十二盏银烛台的火焰微微晃动,照亮了墙上悬挂的法国王室纹章——金色鸢尾花在火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第七组密钥必须在今日午时前更换完毕。”骑士团团长德·拉塞尔伯爵将一枚刻着鸢尾花纹的铜印按在羊皮纸上,深红色的蜡油迅速凝固,“西班牙那边传来消息,他们的‘圣雅各密探’在里斯本截获了明朝船队的暗号信,可惜没能破译——这说明天枢密探的加密方式又变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站在桌前的密码官们齐声应道:“遵命,团长。”其中一个身形瘦小的年轻人低着头,袖口沾着些许墨渍,正是潜伏在此的天枢密探沈青。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三年了,他终于等到了更换密钥的这一天。
沈青三年前以孤儿身份被伯爵收养,凭借过目不忘的记性和对数字的敏感,一步步成为密码室的学徒。他知道骑士团的规矩:每月月圆之夜更换主密钥,每次更换都会销毁旧密码本,所有参与人员必须在烛火前宣誓保密,若有泄露,将被处以绞刑。
“让·吕克,”伯爵突然看向沈青,银灰色的眼睛像鹰隼般锐利,“你负责记录新密钥的校验结果,记住,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但舌头要像被铅封死一样。”
沈青连忙躬身:“是,大人,我明白。”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巴黎口音,尾音微微发颤,恰到好处地显露出紧张——这是他三年来总结出的生存之道,太过镇定反而会引人怀疑。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塔楼尖顶,密码官们开始在青铜密码盘上转动齿轮。每个密码盘边缘都刻着二十六个字母与十二种符号,转动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像是春蚕在啃噬桑叶。沈青站在角落的矮凳上,假装整理散落的羊皮纸,眼角的余光却贪婪地捕捉着密码盘的组合——左数第三个盘停在“L”,第七个盘对准了交叉符号,而代表月份的齿轮始终指向“Ⅸ”。
“停!”首席密码官勒梅尔突然按住齿轮,“第三组校验不对,重新计算。”他从天鹅绒袋中取出一本皮面密码本,指尖划过烫金的鸢尾花封面,“主密钥是‘太阳王的权杖’,副密钥必须与王室诞辰对应,你们忘了路易十四出生在三月吗?”
沈青的心脏猛地一跳。“太阳王的权杖”——这个词组他在伯爵的书房见过,刻在一支镀金羽毛笔的笔杆上。他悄悄将袖口的墨渍蹭到羊皮纸上,借着整理纸张的动作,在空白处画出三个交错的圆圈——这是天枢密探记录关键信息的暗号,圆圈数量代表密钥等级,交错角度则暗示关键词的字数。
午时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传来,十二响钟鸣震得烛火剧烈摇晃。当最后一个密码盘归位,勒梅尔将新密码本锁进铁柜,转身对众人说:“现在,向鸢尾花宣誓。”
所有人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沈青跟着他们念诵誓词,声音混在人群中,听不出任何异样:“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我愿以鲜血守护密钥,若有泄露,甘受天谴……”他的目光落在铁柜的锁孔上——那是梅花形的,他见过伯爵用一把银钥匙开锁,钥匙柄上刻着微型的塔楼图案。
夜幕降临时,沈青抱着装满废弃羊皮纸的木箱走出密码室。经过庭院时,他故意脚下一滑,木箱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巡逻的卫兵厉声呵斥,他慌忙道歉,趁乱将藏着暗号的那张羊皮纸塞进石缝——那里是他与城外联络人的接头点。
“废物!”卫兵用剑柄推了他一把,“再敢出错,就把你扔去喂护城河的鳄鱼!”
沈青连滚带爬地收拾好纸张,低着头快步离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张羊皮纸是他三年潜伏的第一个成果,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一旦被发现,不仅他会死,整个巴黎的情报网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三日后,南京紫禁城的御书房里,朱元璋正对着沈青传回的暗号图沉思。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沟壑,手指敲击着紫檀木书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个交错的圆圈,”他抬头看向站在阶下的华云龙,“沈青说这代表最高级密钥,关键词与‘太阳王’有关?”
华云龙躬身道:“是的陛下,法国宫廷近年总以‘太阳王’称呼路易十四,密码本里提到的‘权杖’,很可能指王室权力象征。臣已让密探去查路易十四的权杖形制,据说上面镶嵌了七颗红宝石,或许与副密钥有关。”
朱元璋拿起朱笔,在暗号图旁画了个圈:“鸢尾骑士团的密码术师从意大利人,讲究字母移位与符号替换结合。沈青说密码盘有十二个符号,你让译电房试试以‘太阳王’为起点,向前移位十二位看看。”
“臣遵旨。”华云龙顿了顿,又道,“不过陛下,沈青传回的信息太零碎了,要不要让他冒险获取完整密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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