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的中军大帐里,牛油蜡烛的火苗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映着帐内一张张阴沉的脸。沙俄将领伊万诺夫把镶金的军靴往案几上一蹬,靴底的马刺刮过橡木桌面,留下两道白痕:“三次!我们已经输了三次!那些明人根本不是在打仗,是在戏耍我们!”
他面前的羊皮地图被戳得全是窟窿,“狼山凹”三个字上,一支折断的羽毛笔斜插着,像是插在败军的坟头。欧洲联军的统帅,法国贵族德·拉罗什伯爵捏着银质怀表,表盖开合的“咔嗒”声在死寂的帐内格外刺耳:“伊万诺夫将军,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半个月,弹药缺口更大——或许,该考虑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了。”
“体面?”伊万诺夫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的军刀“呛啷”出鞘,刀光劈向烛火,将影子钉在帐壁上,“伯爵大人是想戴着假发向明人鞠躬吗?别忘了,是你们法国人的火炮炸膛,才让明人找到了突围的缺口!”
帐内顿时炸开了锅。中亚联军的首领,波斯王公阿米尔·汗捋着花白的胡须,用生硬的拉丁语说:“我们的骆驼兵损失了七成,再打下去,我身后的部落会把我绑起来送给朱元璋。”他身边的印度王公辛格立刻附和:“没错,恒河平原的收成季快到了,我的士兵们想念家乡的咖喱和芒果。”
“想念家乡?”伊万诺夫冷笑一声,突然从靴筒里抽出一卷密信,狠狠摔在案上,“看看你们的‘家乡’在做什么!波斯的商队正在和明人做丝绸生意,印度的香料船绕过马六甲,直接开进了明人的广州港!你们嘴上喊着‘联军’,背地里早就把刀插进了同伴的后背!”
密信上的火漆印还带着温度,显然是刚从信使身上搜出来的。阿米尔·汗的脸色瞬间涨成紫黑色,辛格则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尖指着伊万诺夫:“你敢污蔑神圣的种姓制度!我要你的血来洗刷侮辱!”
“够了!”德·拉罗什突然合上怀表,表针“嘀嗒”的跳动声仿佛变成了倒计时,“伊万诺夫将军手里的,不过是明人故意泄露的离间信。但有件事他没说错——我们的联盟,已经像这蜡烛一样,快烧到根了。”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哨兵撞开帐帘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支插着箭矢的羊皮纸:“明人……明人把这个射进了营区!”
羊皮纸在众人手中传阅,上面用拉丁语、俄语、波斯语写着同一句话:“放下武器者,可保留战马与干粮——朱元璋。”最下方,一幅简笔画把伊万诺夫的军靴画成了猪蹄,旁边标注着“沙俄的‘铁骑’”。
伊万诺夫的脸瞬间成了酱紫色,他一刀劈碎案几,吼道:“召集所有能战的士兵!明天拂晓,我们分五路进攻!我要让明人知道,沙俄的熊爪还没钝!”
天还没亮透,东路的戈壁滩上就响起了骆驼铃的叮当声。阿米尔·汗的波斯骑兵裹着羊皮袄,骆驼蹄子踩在结霜的砂砾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啃噬自己的骨头。他们的目标是明军驻守的黑风口——那里是通往河西走廊的咽喉,也是明军防线最薄弱的一环。
“加速!”阿米尔·汗的亲卫长哈桑挥舞着镶银的马鞭,抽打在领头的骆驼身上。他的兄长在上次战斗中被明人的火箭射穿了喉咙,此刻他的马鞍旁,正挂着那支染血的箭杆。
黑风口的崖壁上,明军守将李文忠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驼队。他身后的士兵们正往投石机里装填着陶罐,罐子里装的不是火药,而是熬得滚烫的沥青。“等他们进入射程,先扔一轮沥青,再放火箭。”李文忠放下望远镜,指节叩了叩崖壁上的青铜炮,“记住,别打碎他们的骆驼——明早的汤,就靠这些‘肉盾’了。”
骆驼兵进入射程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哈桑正得意地看着明人崖壁上毫无动静,突然听见“嗖嗖”的破空声,抬头就看见黑压压的陶罐从天而降。“是陶罐!”他刚喊出声,滚烫的沥青就劈头盖脸浇了下来,骆驼被烫得疯狂蹦跳,背上的士兵像熟透的葡萄一样滚落在地。
“放火箭!”李文忠一声令下,崖壁上的火箭齐发,沥青遇火瞬间燃起熊熊烈焰。戈壁滩上顿时成了火海,骆驼的悲鸣和士兵的惨叫混在一起,连风沙都被烤得发烫。
哈桑浑身是火,跌跌撞撞地想扑进旁边的沙坑,却被一支突然从沙地里钻出的长矛刺穿了胸膛。长矛的另一端,明军士兵赵勇正咧着嘴笑:“波斯的香料不错,但你的血,比咖喱还呛人。”
阿米尔·汗在后卫看到前锋陷入火海,立刻下令撤退。但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十几个黑黝黝的洞口——那是明军连夜挖的陷阱,里面插满了涂着粪便的竹签。骆驼踏空的瞬间,阿米尔·汗被甩了出去,正好落在赵勇面前。
“王公大人,”赵勇用长矛挑起他的头巾,“你的骆驼肉,够我们营里改善三天伙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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