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赵虎率领五百精锐骑兵悄然出城。每个人都用布包裹了马蹄,马嘴也被套上,整支队伍在夜色中静默行进,只听见微风掠过戈壁的呜咽声。
赵虎一马当先,那张绘制着隐秘小路的羊皮地图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这条小路确实险峻异常,有些地方仅容一骑通过,右侧就是万丈深渊。月光被浓云遮蔽,士兵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星光,一个接一个地牵马前行。
赵虎突然举起右手,整支队伍立即静止,连战马都仿佛通人性般停下脚步。他俯身贴地,耳朵紧贴冰冷的地面。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约莫二三十骑,正在平行的一条山道上巡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雷豹悄悄移动到赵虎身边,做了个抹喉的手势。赵虎摇了摇头,指了指头顶的悬崖。众人会意,立即牵马躲进岩缝中。
一刻钟后,巡逻队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赵虎这才示意继续前进。这样的险情,一夜之间发生了三次。有一次,叛军的火把几乎就照亮了他们藏身的岩洞。
都尉,这条路当真隐蔽。雷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庆幸之色,连这些地头蛇都不知道。
赵虎面无表情,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越是隐蔽的路,越要小心。继续前进,保持警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终于抵达了预定地点——一处可以俯瞰整个叛军粮草营地的高地。从这里望去,营地中只有零星几点火光,守卫们围着篝火打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夜风中飘来马粪和干草的气味,还夹杂着守夜人低沉的鼾声。
赵虎仔细观察着营地的布局。粮草分成三处堆放,中间最大的堆放着草料,左边是粮包,右边则是牲畜栏。守卫不足百人,正如侦察时所料,大多是老弱残兵。他甚至能看清几个守卫倚在粮包上打盹的姿势。
分三队。赵虎的声音冷峻如铁,我带队烧草料,雷豹负责粮包,林远带人惊扰牲畜。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制造混乱,不是杀敌。
林远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二哥让我跟着都尉学习...
现在就是学习的时候。赵虎打断他,目光如炬,记住,纵火后立即撤退,不得恋战。看到信号就撤,明白吗?
众人领命,各自带领小队悄无声息地向山下摸去。士兵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经过严格训练。他们像影子一样在黑暗中移动,只有偶尔碰到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赵虎亲自率领的两百人如同鬼魅般潜入营地。他们先用弩箭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的哨兵,锋利的箭矢在夜色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准确命中目标。然后迅速接近草料堆,动作协调一致,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点火。赵虎低声下令,声音中带着决绝。
士兵们立即将携带的火油泼洒在草料上,火把一触,烈焰顿时冲天而起。几乎在同一时刻,另外两处也燃起了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敌袭!敌袭!叛军守卫这才惊醒,慌乱地叫喊着。有些人连铠甲都来不及穿,提着兵器就往外冲。
但为时已晚。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草料堆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燃声,粮包被火焰吞噬,散发出谷物烧焦的独特气味。牲畜栏中的战马受惊,挣脱缰绳四处狂奔,嘶鸣声与叛军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
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火光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叛军士兵惊慌失措的表情,有些人试图救火,却被炙热的气浪逼退。
撤退!按预定路线!赵虎大喝一声,声音在喧嚣中依然清晰可闻。
五百骑兵迅速集结,向来路退去。然而就在此时,一支约三百人的叛军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显然是被火光吸引来的巡逻队。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结阵!赵虎临危不乱,声音沉稳有力,长枪在前,弩手在后!弓箭手准备!
训练有素的官兵立即组成防御阵型。叛军骑兵呼啸而来,却在严密的枪阵前不得不勒马。他们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放箭!
一波箭雨射出,冲在前面的叛军应声落马。但更多的叛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显然大火已经惊动了整个叛军大营。远处传来号角声,更多的火把正在向这个方向移动。
都尉,我们被包围了!雷豹一边挥刀砍翻一个冲上来的叛军,一边大喊。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神却更加凶狠。
赵虎环顾四周,果然见火光中不断有叛军骑兵加入战团。他们这支五百人的小队,眼看就要陷入数千叛军的重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叮叮当当地打在盾牌上。
跟我来!赵虎突然调转马头,冲向一处看似绝路的山崖。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尉,那里是死路!林远急道,手中的长枪不停格挡着飞来的箭矢。
相信我!赵虎头也不回,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只得跟上。来到山崖前,赵虎突然勒马,指着崖壁上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下马!从这里爬上去!马匹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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