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围剿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一场更为隐蔽、也更致命的攻击,悄然降临。这一次,对手将战场选在了法律与知识产权的灰色地带。
一封来自法院的传票和一叠厚厚的起诉书副本,被送到了沈清澜的办公桌上。起诉方是一家名为“新生代生物电子”的公司,他们指控“清澜健康”核心的无感监测与健康预警系统中,关于“多模态数据融合算法”的关键部分,侵犯了其名下的一项核心发明专利。
“荒谬!”研发总监看到诉状后,第一时间拍案而起,“沈总,这项算法是我们团队历时三年,从底层逻辑开始完全独立研发的!所有的实验记录、代码迭代日志都在!他们这是赤裸裸的碰瓷!”
沈清澜的神色却异常平静。她仔细翻阅着起诉书,目光聚焦在对方声称被侵权的专利说明书和权利要求书上。长时间的沉默后,她抬起眼,眸中是一片冷静的深潭。
“对方很狡猾。”她将文件推到办公桌中央,示意陆寒霆和法务总监一起看,“他们专利的申请日期,确实比我们公开发表的论文早了三个月。但是,看他们的权利要求,描述得非常宽泛和模糊,更像是一个‘概念性’的专利,缺乏具体的技术路径和实施细节。而我们的算法,有极其详尽的数学建模和独特的信号处理流程。”
陆寒霆立刻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他们试图用一个粗糙的、上位的‘概念专利’,来覆盖和扼杀我们后来实现的、更先进更具体的‘实施专利’?”
“正是如此。”沈清澜点头,“这是一种典型的‘专利海盗’行为。他们可能并未真正研发出可落地的技术,只是提前布局了一个宽泛的概念,然后守株待兔,专门狙击像我们这样真正做出创新产品的公司。一旦我们选择和解或败诉,不仅需要支付巨额赔偿,更可怕的是,我们的核心算法可能被禁售,整个‘晨光苑’乃至公司未来的技术路线都将被扼住咽喉。”
法务总监面色严峻:“沈总分析得对。这类诉讼举证复杂,周期漫长,即便我们最终能赢,诉讼过程本身也会消耗我们大量的精力、财力,并给市场带来不确定性,严重影响投资者信心和客户信任。这比正面竞争阴险得多。”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这不再是与水泥、螺栓打交道,而是在更为抽象却也更为核心的智力成果领域进行的一场生死搏杀。
陆寒霆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急于下达指令,而是看向沈清澜:“技术上,我们有几成把握证明独立研发,并且他们的专利无效?”
“十成。”沈清澜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我们的研发记录完整且可追溯,包含了所有关键的‘灵光一现’的讨论记录和失败路径。更重要的是,我可以从技术层面,清晰地论证他们的专利因‘公开不充分’、‘缺乏创造性’以及我们技术在具体实现上的‘本质区别’,从而申请宣告其专利权无效。”
她的自信,源于对自身技术的绝对掌控和对知识产权规则的深刻理解。
“好!”陆寒霆猛地坐直身体,决策瞬间形成,“那我们就双线作战,不仅要打赢防守,还要主动进攻!”
他的指令迅速下达:
第一,成立由沈清澜技术团队和顶尖知识产权律师组成的专项应对小组。沈清澜负责带领技术团队,准备最详实、最有力的技术证据链,证明算法的独立研发过程与本质差异。
第二,法务团队立刻向专利复审委员会提起对方专利无效的宣告请求,并申请法院中止审理侵权诉讼,等待专利无效的结果。这是反击的关键一步。
第三,公关团队主动出击,准备一份面向媒体和投资方的技术白皮书,用通俗易懂的方式,阐述“清澜健康”技术的独创性与先进性,提前抢占舆论阵地,揭露“专利海盗”的恶意。
“另外,”陆寒霆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查一下这家‘新生代生物电子’的背景。我不相信这是一次孤立的行动。”
调查结果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家空壳公司的背后,隐约浮现出“万家康养”以及一家国际医疗设备巨头的影子。他们自己无法在技术上实现超越,便试图用这种手段,将潜在的颠覆者扼杀在摇篮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清澜几乎将一半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她带领团队埋首于浩瀚的实验数据、代码库和文献资料中,梳理出一条无懈可击的技术演进路线图。在律师的协助下,她亲自撰写了关键的技术对比分析报告,用严谨的逻辑和确凿的数据,将对方宽泛的专利权利要求拆解得分崩离析。
在一次专利复审委员会的口头审理中,沈清澜作为技术专家出席。面对对方律师咄咄逼人的提问和混淆视听的言辞,她没有丝毫慌乱,用平静而清晰的语言,配合着精心准备的图表和动画演示,将两种技术的本质区别剖析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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