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证明着床上这个人还活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眸。
陆寒霆站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抽去灵魂的雕像。苏蔓那句轻飘飘的反问,如同最锋利的审判之剑,将他所有的怒火、猜忌和那点可笑的自尊,劈得粉碎。他看着她,这个他曾经爱过、恨过、厌弃过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一张一触即碎的白纸,却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彻底的死寂,将他隔绝在外。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那截纤细的手腕上已然留下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他想说点什么,解释?道歉?还是继续那无意义的质问?可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一片灼人的沉默。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资格。
苏蔓缓缓地转过头,不再看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嘶哑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陆寒霆,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的生,我的死,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她顿了顿,极其缓慢地,将视线重新移到他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冰冷的荒漠。
“都与你无关。”
“……”
陆寒霆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凿穿了一个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苏蔓口中听到如此决绝、如此彻底的切割。
那个曾经会因为他一个眼神而欣喜若狂,因为他一句冷淡话语而泪流满面,费尽心机只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此刻,用最平静的语气,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他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一丝赌气,哪怕是一丝残留的依恋。但他只看到了疲惫,看到了被耗尽的情绪,看到了……真正的放下。
原来,当一个人连恨都懒得给予的时候,才是关系真正的终点。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声响动惊动了门外守着的、周慕深安排的人,对方警惕地探头看了一眼,又沉默地缩了回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刺痛了陆寒霆。看,就连这所谓的“安全”,也是另一个男人施舍的。而他,除了带来伤害和质问,还剩下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吐出苍白而无力的几个字:“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转身,拉开病房门,快步走了出去,将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她那句“与你无关”,死死关在了身后。
走廊的光线明亮刺眼,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苏蔓躺在病床上,听着门外脚步声仓促远去,直至消失。她缓缓地闭上眼,两行清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没入枕巾。
这眼泪,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那个曾经愚蠢地、用力地爱过他的自己。
为了那段早已腐烂发臭、如今终于被彻底埋葬的过往。
从今往后,
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悲喜,她的生死,
都再与那个叫陆寒霆的男人,
没有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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