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皇帝面沉似水,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那半块冰凉的龙佩,反复摩挲着,仿佛要将它揉碎一般。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浸过水却依旧刺目的密码文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脏。这些文字,是他的侄儿载堃留下的,而“机枢先生”和“紫微”这两个名字,更是让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能滴出水来。
“载堃……朕的好侄儿……‘机枢先生’……‘紫微’……”皇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难以置信的痛心和帝王冰冷的怒意。
沉默良久,皇帝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朕,知道了。”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皇帝并没有下令抓人。
“沈默,崔鹏。”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臣在。”沈默和崔鹏齐声应道。
“朕予你二人密旨:给朕盯死宁郡王府!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出入皆需记录在案!但,无朕亲笔手谕,不得动他分毫!”皇帝的语气异常严厉,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另,内府监、工部、乃至……钦天监,给朕暗地里查!尤其是这个‘紫微’!朕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搅动这风雨!”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御书房内炸响。
“臣,遵旨!”
——
宁郡王府外,原本冷清的街道突然多了几个不起眼的摊贩和更夫。他们看似普通,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人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府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与府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府内却异常安静。宁郡王朱载堃,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王爷,今日竟然罕见地乘坐着轿辇前往太医院。据说是因为旧疾复发,需要好好调理身体。
朱载堃面色苍白如纸,举止温文尔雅,与传闻中那个疯狂的“机枢先生”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少路人的侧目,但人们更多的是好奇,而非敬畏。
“他在等什么呢?”崔鹏站在街道的另一头,远远地望着郡王府的朱门,低声对身旁的沈默说道,“还是说,他正在憋更大的坏招?”
沈默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郡王府上,而是紧紧盯着手中的京城舆图。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舆图的东南郊。
“他不需要动。”沈默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果‘引星仪’才是关键……那么,那里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沈默所指的地方,正是观星台的旧址。工部在那里打着工程的幌子,日夜忙碌。然而,这个幌子或许能骗过一般人,却绝对骗不过明镜司的眼睛。
据沈默所知,夜间运入观星台旧址的,根本不是什么石材木料,而是大量特制的金属构件和能量水晶。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途?朱载堃又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呢?
同时,对密码信的破译有了进展。这些命令对星象运行、历法计算、乃至大型仪器制造的精度要求高得变态,远超普通工程所需。而所有命令,都巧妙地隐藏在内官监下发的一份份关于“宫廷器皿维护保养”的公文附件里。
“内官监…钦天监…”沈默若有所思。
他调来了钦天监所有官员的档案。监正老迈,多年不管事。而监副周云澜,年轻气盛,精通数算格物,是实际的主事者。档案记载,他与内官监几位掌司太监私交甚密,常以“探讨古仪器修复”为由往来。
更重要的是,明镜司安插的眼线回报,周云澜近期以“校准古仪”为名,多次深夜前往观星台旧址,且不允许任何人跟随。
“看来,我们的周监副,很不简单。”沈默合上档案。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监视观星台旧址的差役浑身是血、踉跄地冲进明镜司!
“大人…不好了…我们…我们被发现了…兄弟们都折了…那里面…根本不是工地…是个…是个魔窟!”差役说完便昏死过去。
他的背上,用血画着一个清晰的齿轮骷髅头!
对方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他们显然已经察觉到明镜司正在对他们进行调查,于是毫不犹豫地采取了极端手段——直接下杀手!
沈默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锐利而充满杀意。
“崔鹏!”沈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
崔鹏立刻明白了沈默的意思,他迅速抓起自己的刀,紧紧握在手中。他的眼神同样锐利如刀,燃烧着强烈的战意。
观星台,这个地方现在变得至关重要。无论那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危险,沈默和崔鹏都决定立刻前往,一探究竟。
——
当沈默和崔鹏率领着大队人马风驰电掣般赶到观星台旧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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