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忘记...梦菲...”
胡阔的意识在洪流中挣扎,那紫色的身影、那明媚的笑颜、那最后的诀别...如同最锋利的刀,切割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保持传承所需的“纯粹”。
第一次尝试,因这突如其来的记忆与情感冲击,心神彻底失守,传承之力如同被激怒的狂龙,轰然反噬!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金色血液,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凹陷下去,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冰冷的基座之上,溅起一片尘埃。瞬间重伤!意识都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剧痛中缓过神来,挣扎着爬起。调养了许久,凭借斗战血脉强大的恢复力,伤势稍复,他眼神中带着不甘与执拗,再次一步步走向传承之影。
“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暂时放下...”
他努力说服自己,试图将关于紫霞或者说是现在的曹梦菲的记忆强行压下。
然而,当他再次触碰传承之影时,那被压抑的情感反而如同火山般更加猛烈地爆发出来!紫霞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画面,曹梦菲在他怀中气息奄奄的模样...交织闪现!
第二次尝试,再次因心绪剧烈波动而失败!反噬之力让他伤上加伤,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淡金色的血液从七窍中缓缓渗出。
第三次,他试图以仇恨、以战意来覆盖那份柔情,结果心神失衡,走火入魔,险些血脉逆流,自爆而亡。
第四次,他想要欺骗传承,伪装出纯粹的斗战意志,却被传承之力轻易识破,反噬几乎震散了他的神魂。
第五次...他几乎是拖着濒死的躯体,靠着最后一缕意志爬上去,结果依旧无法摆脱那情感的桎梏,再次被狠狠弹飞,重重落地,气息奄奄,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生命之火随时会熄灭的边缘。
五次失败,五次重创!
新旧伤痕交错,淡金色的血液几乎流干,强大的恢复力在如此沉重的伤势面前也显得杯水车薪。他躺在冰冷刺骨、由无数兵器残骸铺就的地面上,望着囚岛那永恒被煞气与锁链笼罩的灰暗天空,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挣扎,视野模糊,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
“不...我不能再...倒在这里...”
他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呻吟,灵魂深处传来不甘的呐喊,“力量...我需要力量...不是为了称霸,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守护她!不再让悲剧重演!不再让紫霞的结局,在梦菲身上重演!”
守护!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一点星火,点燃了他求生的欲望。
可是,传承需要纯粹的战意,而守护的执念,本身不就是一种情感的牵绊吗?
矛盾,无尽的矛盾,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情感...执念...是阻碍吗?不...或许...它们也可以成为力量的源泉...但传承不认可...”
他的思维因为重伤和虚弱而变得缓慢、混乱,“如果...如果无法摒弃...那就...暂且...封印!”
一个近乎绝望、却又带着最后一搏决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濒临沉寂的识海!
他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源自斗战本源记忆深处的意志秘法,强行燃烧起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与灵魂本源!他以自身的意志为锤,以痛苦为砧,以那刻骨铭心的爱恋为材料,开始进行一场无比凶险、近乎不可能的自我封印!
他将脑海中关于紫霞,也就是曹梦菲的所有记忆画面、所有汹涌的情感、所有甜蜜与痛苦的瞬间,如同用最冰冷、最无情的法则锁链,层层缠绕,狠狠镇压,打入心底最深处、最黑暗、最坚固的角落!一个连他自己在正常情况下都难以触及的绝对禁区!
这个过程,如同亲手将灵魂中最珍贵的一部分剥离、碾碎、埋葬!所带来的痛苦,远超肉身承受的任何伤害!他浑身剧烈抽搐,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淡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泪水和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土地。
当最后一丝关于那紫色倩影的情感波动被强行镇压、隔绝之后,胡阔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燃烧到极致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战意!斗天战地,唯我独尊,只为战斗而存在的纯粹战意!甚至连“守护”的念头,都被这极致的战意所暂时覆盖、同化!
他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冰冷而坚硬,仿佛化作了一块万载玄冰,又像是化为了最纯粹的杀戮兵器。
第六次!
他拖着那残破不堪、几乎全靠一股不灭战意支撑的躯壳,再次一步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踏上了那由无数英骸铺就的祭坛阶梯。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他的心中再无他物,无爱无恨,无悲无喜,无过去无未来,唯有战!
战天!战地!战命运!战这世间一切束缚与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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